他表現的很是積極:“走,把賈家叔伯帶上,咱們去知府衙門拜訪拜訪。”
賈雨村帶著自身利益在辦薛蟠一案,但他不會點破。
馮家管事兒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他們隻是小地主之家,哪敢得罪權貴,更不願上衙門。
可這回沒有辦法,馮家隻有馮淵一根獨苗,傷心氣急才咬牙豁出去,想著金陵知府會公正廉明。
誰知。
賈雨村命差役把他帶進二堂後院,這裏非但四麵窗戶緊閉,還有王家子弟,賈府老爺在首座右邊坐堂。
雨村不言不語坐在那喝茶看戲。
氣氛如在寒冷的冬季。
一時之間,馮家管事兒汗毛皆豎!嚇得他肝膽俱裂,隻顧叩頭喊冤:“青天大老爺,我家公子死的好慘。”
王仁喝道:“放屁,馮淵本身就有暗疾,否則也不會兩三下就被打死。”
“我且問你,馮淵幾時死的?”賈家分支七房老爺問。
馮管事兒不敢抬頭:“約莫昨夜。”
“哈哈……”王仁冷笑兩聲,朝雨村拱手:“府台大人明鑒,我家表弟與他發生爭執是在早晨,他家公子晚上死的,與我表弟何幹?”
“難道本公子給你一巴掌,你晚上死了,也要賴我不成!?”
賈家老爺緊追道:“是極、是極、時隔那麼久,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薛蟠的豪奴打死馮淵,而不是他半夜回去,自個兒不小心又摔傷,或者旁的仇人二次打死。”
“絕不可能,我家公子……”馮家管事兒一介平民百姓,論口才哪能敵王賈,隻能滿眼希翼看向賈雨村。
隻是不等他家口,王仁已是憤怒起身,怒氣衝天道:“哼!我看馮家分明是欺負薛家孤兒寡母,想訛他們家銀子!”
“敢問賈府台,賤民無故冤枉世家子弟,企圖欺詐巨款銀兩,該當何罪?”
賈雨村沉默片刻,撚著須嚴肅道:“輕者杖責四十、但薛家祖上有捐糧解邊疆之功,賑災撥款修河堤之舉,按律,誣告者應流放或死刑。”
“流…流放……死刑……”馮家管事兒一聽,幾欲軟在地上。
他已經懂了,賈雨村不會替小民做主,今兒把王賈兩家請來,就是給馮家施壓。
見馮管事兒心灰意冷沉默當場,王仁與賈府老爺相視一笑。
這時賈雨村開口道:“可要想清楚了,一會子被告薛蟠到場!容不得反悔。
明兒正式開堂受審,本官依法處置,絕不會姑息任何凶狠狡猾之徒。”
王仁暗道表妹聰明,和表弟那豬腦子,簡直是天差地別,提前分析出賈雨村請他們到後衙的用意。
馮家管事兒退回二堂等候,王仁趕緊上前獻媚:“多謝賈府台明辨是非,還我表弟清白。”
“事情還未定奪。”雨村冷言冷語,沒有給出明確會幫忙的意思。
賈府老爺笑道:“府台大人對薛家有恩,我們賈、王京城兩家必定感謝。”
還算一點就透,金陵王、賈幾房,賈雨村根本不看在眼裏,而對方提到京城,王、賈、他才略表滿意,卻也不表態度。
如今馮家震懾住了,等薛蟠一來商量,怎麼給馮家補償,這事兒也就輕輕鬆鬆了結,王、薛、賈、三家還要還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