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蓉一直沒有說話,我雖沒正眼看呂忠,眼睛瞟著車窗外,故作漫不經心撒磨著南大旗的身影,餘光卻能感覺到呂忠盯著我的眼神包含著幾種不同的意思。呂忠沉吟片刻:“疼疼,要是有什麼情況,希望你能及時向我彙報,我們不僅是警民關係,還是朋友。對你對翟化民都有利。這段時間你在家好好休養吧。你這是要出去麼?近段時間還是盡量少外出的好,低調些,過於引人注意,對你不利。”
“哦。”我應著聲,看見南大旗從對麵超市出來,忙說:“我去醫院看我姑姑。呂哥,你們忙吧,我走了。”
呂忠叫住我:“去醫院啊,順道,我送你們過去吧。”
我再沒和呂忠客氣,招呼南大旗上車,南大旗一上車,看見副駕駛座上的喬蓉,滿含敵意,一副極不友好的表情,喬蓉笑笑:“你好,南大旗,我是喬蓉,疼疼的朋友。早就聽疼疼說起過有個如花似玉的幹妹妹,真是聞名不如見麵啊。”
南大旗不好意思的收回鬥雞一樣眼光,親昵的跨住我的胳膊,一臉壞笑的說:“蓉兒姐姐,疼疼才不會這麼說我呢,倒是我常聽疼疼說你,您是俺們疼疼的最貼心紅顏知己,冰清玉潔,玲瓏剔透,知書達理。”
“好了,你倆別鬧了,影響呂哥開車。”我不耐煩的打斷南大旗的滿嘴忽悠。
呂忠他們還有事趕往城東,把我們放在人民醫院門口,便和喬蓉開車走了。來到醫院二樓,護士告訴我們秀兒住在哪個房間,那是一間特級護理病房,通過黃湘雲的關係進來的。來到門口,我屏住呼吸,輕輕地推開門。
房間裏隻有秀兒和戰蘭兩個人,秀兒身穿病號服躺在床上,頭上包紮著繃帶,手上打著吊瓶,雙眼緊閉,呼吸均勻,看來是睡著了。看見秀兒的樣子,我鼻子一酸。戰蘭聽見動靜,抬頭看見進來的是我們,眼中一喜,示意我們不要出聲,看了看吊瓶裏的液體,替秀兒掖了掖被角,站起身,輕輕的走過來,接過我手裏的物品,放在牆邊,然後拉著我的手,退出房間,輕輕地把病房門關上。戰蘭轉過身來,兩隻手抓著我的胳膊:“疼疼,你瘦了,秀兒姐昨晚上疼了一宿,剛剛睡著,先別打擾她休息。疼疼,事情都過去了,振作起來,你怎麼這樣憔悴,誰看了都心疼。”戰蘭的眼神是如此的清澈,語言是如此的真摯,我突然有種想趴在她的懷裏痛哭的感覺,幾句溫馨的話說得我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轉。
“怎麼了疼疼?有什麼不舒服麼?振作點,都怪我不好,咳。”戰蘭鬆開手,順了一下耳邊的發絲。就是這柔情似水的眼神和動作,還有她這一聲歎在我內心深處的溫柔,讓我覺得戰蘭的心離我最近。
皮玉倩昨晚上和我說了,戰蘭和孫度早已經分手了,隻是我不知道。我輕輕的擁住戰蘭,臉頰貼在戰蘭的柔發:“蘭蘭,不怨你,這是我命裏該著的,還說我呢,你的樣子比我還憔悴,還令人心疼。”
戰蘭沒有掙紮,她的肩膀如此單薄,像一個早想回家的孩子,靜靜地依偎在我懷裏,南大旗站在旁邊撅著嘴瞪著大眼睛,氣呼呼的看著我。
我的脖頸忽的一涼,我推開戰蘭:“蘭蘭,你哭了,別,以後日子會好起來的,有我呢。”
戰蘭莞爾一笑:“突然想起來很多往事,沒事的,看見你好好站在這兒,我高興得很,咱們進去坐著吧。”
我隔著病房門上的玻璃窗看了看仍在睡眠的秀兒,搖搖頭:“不了,讓小姑好好休息吧,知道她沒事就好,我們姑侄在這裏見麵,再來了情緒,影響小姑休息,過兩天我再來,家裏還有事,我先回去了,蘭蘭,需要送飯麼,想吃什麼,我讓巫雅她們做了送來。”
“不用,初九他們送,大伯在家,你早點回去吧。”戰蘭笑著衝南大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