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正問:“你覺得還有什麼證據可以說服我認可?”
吳天無奈地看著包正:“如果你壓根就不想認可、不想相信這就是事實,我覺得一切都沒有用的。哪怕我給你證據,證明他四下活動、到處拉票,你也會說他是為了孔雀集團而不是為了他自己。我能怎麼辦?”
包正貌似鼓勵地說:“別泄氣,你可以再想想看。”
吳天真有些泄氣地樣子:“如果說有一種情形,他如果做了,一定不是為了集團、隻能是為了他自己,你想要的是這樣的證據,對嗎?如果是,那隻有一個人,隻要他去見了這個人,他的奪位之心就無可辯駁。”
這時,對麵的辦公室門一開,公孫澤一邊穿著大衣,一邊向外走去,完全沒有注意到對麵辦公室兩雙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直到他消失在電梯口的拐角處。
包正沉吟著注視他離去的背影,半天才轉回頭,發現吳天用一種悲憫的眼神看著自己。
包正與他的目光對上了,兩個人心下了然。吳天的目光陰冷地笑了:“比如今晚。他會去見誰?”
包正沉思道:“你覺得他去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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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家幽靜的西餐廳,說不上有多豪華,卻很雅致、精巧,服務也是恰到好處的專業、妥帖。當公孫澤被侍者小心翼翼地引到窗邊一處安靜的位置,座位邊上立起的男士幾乎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過於殷切的眼神,被這周遭安逸的環境襯托得竟有些突兀——正是方天龍。
公孫澤向方天龍打著招呼,一邊坐下道:“抱歉,讓你等了。”方天龍忙道:“是我早到了。”公孫澤點頭:“那我就不故作客氣了。你到得早,想必研究好今晚的菜單了?”方天龍含笑道:“我可以建議。今天你是客,最終由你的口味決定吧?”公孫澤用手指輕點了一下桌子表示同意。
二人點過菜,侍者退了下去。
方天龍望著對麵的公孫澤,臉上帶出淺淺的笑意,道:“上周五就想打電話約你。”他特意沒有說下去,公孫澤會意:“電話隻響了兩聲。”方天龍有些歉意地點頭:“是。打通了才意識到時間可能不對。”那個電話是在上周五情人節兼元宵節晚上十點之後,一般人都是在情人或是家人的陪伴下,的確不妥。
公孫澤問:“方總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方天龍想了想,說:“你可能猜我是想跟你談合作的事情吧?”公孫澤沒有猜,隻用一雙清明的眼睛注視著他,象在說:不是嗎?方天龍微笑著看著他:“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那晚就下著大雪,跟這次非常象。”公孫澤笑了笑:“記得。你打電話不會是為了這個吧?”
方天龍的眼神很溫暖:“那次算是我們第一次見麵。當時我就在想,如果有機會,我們也許可以成為朋友。卻怎麼都沒想到,再見你,要到十年之後,而且還是商務會議的場合。所以,那天下雪時,突然有種感觸,人的一生沒有幾個十年,人這一輩子也不可能遇到幾個真正欣賞並想結交的人。所以突然就變得有些急不可耐,特別想打電話約你出來,哪怕隻是見個麵、聊聊天。當然,拔通了就覺得自己的行為蠻好笑的,哪有情人節晚上打電話約人的?簡直就象少不更事的毛頭小夥子一樣!所以及時掛掉,希望沒有打擾到你。”
公孫澤說:“沒有。公司組織了節日晚會。”方天龍微笑道:“噢,你沒有跟朋友在一起?那還真不如約你出來了。”公孫澤淡定地說:“我沒有朋友。”方天龍有些意外了:“公孫先生如人中龍鳳,多少人仰慕不已、想要結交而不可得,怎麼會沒有朋友?”公孫澤一笑:“這有什麼奇怪?我身邊隻有利益和利害,沒有其它。所以,自然就沒有朋友。”無論他的話還是他的笑容,真真假假,好不犀利!
方天龍沉吟了一下,說道:“久聞公孫先生是一個正直的人,鑒於孔雀集團與龍舟集團在市場中的位置,我們這種見麵讓你產生顧慮,這我可以理解。甚至,正如上次會麵時我表達的那樣,內心裏我真的希望有一天我們可以合作,無論是你作為孔雀集團的董事長,還是成為龍舟集團的新統帥,我都會全力支持你,所以我確實希望能與你建立共同的利益或者利害關係,這一點我不想否認。但如果我說,比這更重要的,是我真的想結交你這個人,想要了解你、認識你,希望能成為你的朋友,你相信我嗎?”方天龍人生得相貌堂堂、儀表非凡,氣度上更是儒雅穩重、睿智內斂,此刻他注視著公孫澤的眼睛,將這番話緩緩說來,語氣中竟帶出不一樣的真誠,由不得人不被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