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前排的一位評委開始鼓掌,接著又有人加入,最後變成全場人的共同行動——終於掌聲四起。孔雀集團以及一些現場的工作人員,甚至紛紛站起來鼓掌、甚至喝彩。
趙訓沒有動,但他的嘴角、他的眼神、他的心裏散發出的欣慰和讚賞是那麼明確和強烈——這才是他對這次競標的最高期望:說出他對這個城市未來發展中他對自己專業所在、心之所係的醫藥行業的未來使命與抱負!他之前曾與不止一家企業溝通過、探討過甚至表白過,但是今天,隻有孔雀集團的公孫澤以這樣一種現實的理想主義方式,係統而全麵地闡述出來,從而為他在馬上召開的兩會上提出醫藥行業發展提案提供支持和鋪墊。他甚至在想,也許這個提案工作本身,都可以讓公孫澤參與進來,因為他看起來真的是一個理想的合作者。
滿堂彩後,孔雀團隊馬上撤出會議室,以便下一隻競標團隊入場。馬總帶團隊先撤,包正和公孫澤留下來,分別與趙訓和幾位評委短暫交流後才離開。這時已近中午,外麵沒有什麼人,兩人肩並肩走下台階,相似的身高、同頻的節奏,炙熱的光線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在台階上跳躍著交疊在一起,像一個人一樣。
包正看著身邊公孫澤洋溢著青春活力而分外帥氣的臉龐,殷勤地建議:“一起喝一杯?”
公孫澤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反問:“為什麼呀?”
包正低調地誇張道:“這標講得這麼漂亮,一起慶賀一下。”
公孫澤無動於衷地說:“講個標有什麼可慶賀的?”
包正剛張大了嘴巴想反駁,卻聽後麵有人道:“包正先生!請留步。”
兩人駐足回望,卻是常市長的高秘書。高秘書追上來道:“包先生,常市長有請。”
公孫澤問:“那我先回去了。”
包正道:“應該不會很久,你在這兒曬曬陽光,平時缺乏運動小心缺鈣,畢竟還長身體呢!”一邊笑著跟高秘書跑上台階,留下公孫澤一個人在那兒幹瞪眼。
常有庭看到包正,高深莫測地一笑:“聽說你們剛剛競標表現不錯啊?”包正知道他的眼線一定密報他了,於是謙虛地一笑:“這才哪兒到哪兒呀?關鍵是領導們怎麼打分。”常有庭心說“你知道就好”,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道:“現在的關鍵是,來說說我們的投資項目吧?”包正假裝殷切地問:“周二範老帶隊指導工作,正想問下,專家們有什麼具體的反饋?”
常有庭沉吟道:“你們的帳目都很清楚、規範、全麵,範老對你們的財務工作還是很認可的。我想說的是另一件事情,就是你這個投資方案的資金來源,你有什麼具體的規劃嗎?總不成我確認了你的方案,你再四處找米下鍋吧?”
包正忙道:“那哪兒能呢?孔雀集團每年都有投資預算,這筆費用是規劃裏的,隻不過,如果需要再擴大規模的話,坦率講,我們目前資金麵上確實有困難,還是需要借助資本市場的渠道來完成。”
常有庭一笑:“我不會強求你做力所不及的事情。隻是,我聽說在剛剛的競標會上公孫澤有一個很大的夢想,好象光靠這個標的的幾億元無法實現吧?背後一定得孔雀集團自己再做大的投入才有可能。所以我倒有些替你擔心,你的帳上隻有規劃的那一筆預算費用,如何能完成兩處這樣大手筆的投資呢?”
包正故意有些晦澀的樣子,道:“您說的是,這筆預算公孫澤是想留給他負責的醫藥事業投資,對此我是持不同意見的,公司內部是有一些工作要做。但無論怎樣,孔雀集團目前誰在作主,誰將決定這筆費用的最終去向。”
常有庭會意地點頭道:“我明白。但同時我希望你明白的一點是,這不是你們內部的問題,這是孔雀集團向公眾表明態度和立場的問題,就是你們集團發展的重點,到底是唯商業利益至上,還是願意為民生、為當地建設做出更實打實的貢獻。比如說此次兩會,我這邊會提本地文化建設和就業兩方麵的提案作為今年的主要政府工作方向,而趙市長那邊也可能會提一些商業和經濟發展方麵的提案作為建議的工作方向,有限的精力和資源注定我們不可能魚與熊掌兼得,二選其一的話,就要看當地公眾及各界人士的支持及向背。那麼,如果在兩邊的提案上都看到孔雀集團的身影,是不是就比較難理解孔雀之心到底有無向背了?”
這不是明顯的讓孔雀集團在趙常之間站隊嗎?包正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地提出這個要求,不由吸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