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澤當然看不到包正的腦袋裏去,被觸動了一樣快速地掃過包正的眼睛,鄭重地說:“這個方向肯定沒有錯,但我拿不準的是時機,所以當下這個機會還是不容錯過。”
包正撇了撇嘴:教條主義!盡管他的表情一閃即沒,還是被公孫澤捕捉到了,於是眼神立時凶了起來。包正忙換上一副粉絲表情,道:“澤總說得太對了!我完全同意。這個機會當然還是要全力爭取,隻不過贏不贏,我們的方向不會改變、動作也不會停止,也就是我們的投資策略都應該進入執行狀態。所以,對常市長那方麵的表態,由我來想,你隻要全力以赴拿下趙訓就OK了!”
公孫澤還是有些好奇地問:“你打算怎麼跟常市長說?”
包正深深吸了口氣,道:“其實,對他怎麼說不是最難的。隻要看得清風向、看得透走勢,對外麵的氣候有足夠把握,就可以找到合適的位置下腳;但比政治上站隊更難的,其實反而是看清楚自己:到底我們想要什麼。不然,怎麼站,都感覺不到自己的腳站在堅實的土地上。”
這時,包正的手機鈴響,卻是夢飛:“你在忙什麼呢?今天本宮有空,一起吃飯吧。”
通常約會時的女性特別懂得“主角總是最後出場的道理”,但天性很男孩氣的夢飛不在此列,她相信主角是受益最大的一方,與出場的順序無關,這也是她對所有論資排輩的場合都相當反感的原因。今天與包正的約會,她早早就等在餐廳裏,因為她相信,她會是這場交易的最大贏家。
包正帶著欣賞的笑意走近時,她還在手機的計算器上算著什麼,引得包正湊近去看:“幫我算家用嗎?”夢飛本能地一縮手,臉卻不小心被包正的唇輕輕而快速地擦過,包正倒沒什麼,夢飛反而臉上一熱,居然露出一絲羞澀的神情,不僅包正意外,連她自己都有些驚到了。
夢飛自小就有主見,在這樣優越的家庭環境中長大自是見多識廣,對於男女之情也是久經沙場,但這般少女心一樣的感受已是她二十五歲的生命裏好久遠以前似曾有過的感受,陌生得讓她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也讓她突然有了由心而生的渴望。
她溫柔地一笑:“快坐下吧,不然倒象是你故意想占我便宜了。”
包正為她的風度心折,很紳士地坐到她的對麵,用很熱情的目光盯著她的眼睛說:“看到你,感覺今天的天氣都那麼迷人。”
夢飛用手托著下巴,俏皮地眨著眼睛說:“我幾乎要懷疑你的專業是語言學吧?”
包正笑了:“你覺得是嗎?那我可以把這當成是對我語言天賦的一種稱讚。”
夢飛莞爾一笑:“算了,不貧了。你到底是學什麼的?我還真有些好奇,不知道包叔叔會為你打下什麼樣的生意基礎。”
包正興致有些低落,他不太願意提到孔雀王,尤其在教育方麵。盡管一般家庭而言,孩子的教育都是父母雙方最上心的大事,大學專業往往影響孩子這一生的職業走向甚至個人生活,這方麵父親更要發揮主導作用。但包正的教育,全是他自己做決定,母親會說“我尊重你的選擇”,而父親就從來不曾出現過,所以他選擇金融管理,談不上有多喜歡,也許潛意識中,他是希望自己可以財務獨立,可以管理他和母親的生活……
夢飛注意到他的變化,輕聲問:“怎麼了?”
包正一笑:“沒什麼,我隻是好奇怎麼一下子從教育就轉到生意上去了?”
夢飛右眉一挑:“一個人的生意能做到多大、人生的境界能達到哪個層次,很大層度上取決於他的圈子,而同學圈子更是主要資源,從大學、中學、甚至小學、幼兒園,當然也包括MBA班或者留學同學會,這個圈子是你在生意場上有多大勢能的重要籌碼。這是現在的生意遊戲法則,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吧?哎,還真好奇,你當年在哪兒上的大學?最高什麼學曆?混哪個圈子的?”
包正淡然道:“肯定跟你不是一個圈兒的。”
夢飛嘴角一扯:“那你還怎麼拿生意呀?”
包正低頭用手指輕敲著桌麵:“你想說明什麼?”一時發覺,這個動作很象公孫澤在愛來不來時習慣做的,一時嘴角不由帶上了笑意,想著這周末怎麼再把他誑出來。
夢飛微眯了下眼,問:“你笑什麼?不相信?那就考考你:就說你們現在競標的疫苗生意,你知道當年為什麼趙訓肯把這筆生意交給劉麗華的瑞鑫?瑞鑫雖然在這個行業算是一塊牌子,但也沒到能獨占政府采購近十年的地步。你覺得她劉麗華何德何能就成長為德城醫藥界的龍頭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