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佳人離去(1 / 3)

第二天駱慕陽的旨意果然就下來了,一切如木陽玉昨夜所說,封賞小安子二人,一人為如意軒首領太監,另一人則為內務府副總管,小安子接到旨意後,三跪九叩拜別了木陽玉去內務府任職,臨行前木陽玉一再叮嚀他萬事忍耐小心,萬不可與人爭執。

用過午膳,閑來無事,便拿了塊素錦在那裏刺著,不多時墨言盈盈走了進來,木陽玉似已料到她會來那般,也不吃驚,隻攜了她的手坐在繡架邊,然後指著剛繡了一半的鳳尾草道,“墨玉兒,可有興趣陪玉兒一道繡?”

墨言笑抿了嘴道,“玉兒有命,墨言未敢不從,隻是玉兒到時候別嫌墨言繡工粗糙就好!”說著她另起了針線,順著木陽玉繡過的痕跡順了下去。

見她起針,木陽玉反而停了手,隻專注的瞧著墨言繡,她現在繡的正是其中一隻鳳尾草的眼睛,鳳尾草全身上下,最難繡的就是這個眼睛,要是繡好了,那整隻鳳尾草便顯得活靈活現,要是沒繡好,那就呆板無神,所以這眼睛極是關鍵。

墨言幾番手起針落,這隻眼睛已是繡好了大半,黑線白底,飛針走線,不多時,隻見這鳳尾草的眼中已有神韻其中,待得眼睛繡好後,墨言方停下手中針線,側頭對木陽玉笑道,“玉兒,你瞧我繡的如何?”

木陽玉手指在那眼睛上一劃,似笑非笑的道,“果然很好呢,墨姐姐的針法我看著很是眼熟呢,皇上最近佩在腰間的荷包那隻繡工似乎和墨姐姐的是一樣的呢!”

墨言似有些窘迫,又似有些害羞,低低的道,“那確是我繡給皇上的!”

木陽玉輕笑一聲,擦了一下手心的汗站了起來,耳垂上的玉石墜子晃動如水珠,踱步走到置放冰塊的冰盤前,護甲略一劃,那滴水的冰上就出現一道細痕,墨言亦站了起來,走到木陽玉身邊道,“玉兒,你在想什麼?”

木陽玉側過臉,回給她一個溫婉動人的笑容,“沒什麼,隻是突然想到前幾日的處境,和如今相比,真是有如天壤之別。”

被她這麼一說,墨言才記起自己來的目的。她拍著自己的臉道,“瞧我這記性,我今天來就是為了恭喜玉兒重得聖恩。”

木陽玉低頭瞧著指上沾到的水跡,放在唇邊稍稍一抹。頓時嫣紅的唇中泛起水光,“我這聖恩一隆,有些人隻怕又要睡不著了!”她的腦海中浮現出數張或清或豔的臉龐。

“玉兒說的是誰?”墨言一時沒明白過來。隨口問道。

“沒什麼,這宮裏本來就是這樣,有人得寵,自有人嫉妒,墨姐姐你自己也要當心著些。”木陽玉沒有細說隻是籠統的說了一句。

隨即岔開話題道,“再有幾日,你我便要一同冊封了,這冊美人與你先前冊婕妤有所不同,要備的事有不少,你宮裏的人都準備好了嗎,要不要我派個手腳靈活,又懂得這些人過去幫你?”

想到不久之後的冊封,墨言雖然維持著表麵的平靜神色,嘴角還是不自覺的上揚,“玉兒放心。一切都沒問題,瀟妃娘娘已經派了人來幫我,所有的事她都會幫我看著。”

木陽玉輕輕的哦了聲。逐不再說,她不說話了墨言卻又是明顯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不過樣子有些遲疑。似乎在想要不要說,木陽玉瞧在眼裏也不點破。

隻作沒看到,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墨言聊著閑事,眼看著盤子裏的冰快化沒了,墨言口齒蠕動之下終於說話了,“玉兒,你殿裏著火之時可有受傷?”

“受傷?沒有啊,我很好你不都瞧見了嗎?”木陽玉不以為意的說著,眼見著冰化了,叫來紅杏讓她換新的冰擺上,以維持屋內的涼氣,紅杏應了聲很快就拿來了冰塊,內務府的人這兩天送冰送的可勤了,決無間斷。

待紅杏換好冰出去後,墨言才續道,“玉兒,有句話我知道很不該問,可是……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聽了可千萬不要生我的氣!”

木陽玉深深的看了一眼猶豫不決的墨言道,“你我是要好的姐妹,有什麼話不能說的,你盡管問就是了。”

得了她的應允,墨言大了幾分膽子道,“我……我是想問玉兒關於……關於那場火的事?”

“火?那場火有什麼事嗎?”木陽玉皺眉,一副不解的樣子。

墨言愕然一呆,似沒想到木陽玉會是這副模樣,難道真的不是?她心裏想著,口中續道,“就是那場火,不知是如何起來的?我記得那天晚上剛下過雨,四處都是濕潤的,照理來說應該不會這麼容易起火才對!”

“那墨姐姐的意思是……”木陽玉深望著墨言嬌柔的臉,“是想說這火可能是有人故意放的對嗎?”

見墨言點頭,木陽玉又道,“那墨姐姐覺得這火會是誰放的呢,是別人潛進來放的?還是我宮裏的人放的?又或者是我自己放的呢?”

墨言顯不想她會說的如此直接,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期期著說不出話來,隻不停絞著手中的帕子,直將那帕子絞得皺巴巴。

木陽玉目光停在墨言的手上,聲音輕而銳,“墨姐姐是不是想問玉兒,那場火根本就是玉兒所做的戲,為得就是要引得皇上的注意與垂憐,好重奪恩寵?”

墨言低垂的目光一滯,連絞帕的手也停了下來,宛然是一副被人說中心事的樣子。

木陽玉目光一旋,人已然越過了墨言來到窗口,外麵有花藤蜿蜒著爬上來,隨口折了一朵紫色的小花在手裏玩著,“墨姐姐,你這是在懷疑我嗎?”悠然間,一句混著歎息的聲音緩緩傳來,震入墨言的耳間。

“我……我……”墨言想為自己辯解,可開了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是如此軟弱無力,除了一個我字外,再也說不出其他的字。

並指處,一瓣紫色的花瓣已經被摘了下來,然後扔在的上,如此反複數次後原本好好的一朵花隻剩下一根細細的花莖了,木陽玉依然是那副歎然的語調,“你我姐妹數年,以往不論是什麼事,你都沒有說懷疑過我,今日卻如此相問,你可知我聽了有多傷心!”

墨言被她說得著了慌,快步走到她麵前道,“玉兒你要是不高興,我不問就是了,你千萬不要難過,我隻是……隻是心裏不明白罷了!”

“有時候太明白未必是一件好事,還不如糊塗點,墨言,不論那火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都與你無關,你也不要聽信別人的片麵之詞,總之你我姐妹不論是今日還是將來都是站在一起的就行了!”木陽玉沉聲說著,墨言眼眸幾番明暗,終還是點頭同意了。

待墨言走後,說起這事,紅杏不禁問道,“小姐,您和林婕妤關係這麼好,何苦還要瞞著她不說呢,難道您就不怕她心裏始終會有一個疙瘩在,從而影響了你們之間的情誼?”

木陽玉長歎一聲道,“其實我又何嚐願意呢,隻是迫不得已啊,這種事能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個知道,越多人知道我就越有危險,萬一要是泄了出去傳到皇上耳朵裏,那豈不是又要惹來一翻無謂的猜忌,到那時我又要用什麼方法去消除皇上心中的猜忌呢!”

紅杏點點頭,突然想到一件事,“小姐,林婕妤她會不會和……”說到一半想起後麵的話似不太妥當,逐住了嘴不說。

木陽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有什麼話旦說無妨!”

紅杏瞧著左右無人後才附在木陽玉耳邊道,“小姐,您覺得林婕妤她會不會也和以前的瀟妃一樣,有著不為人之的一麵,她會不會在暗中給您使壞?”

她說完發現木陽玉麵色不善趕緊補充道,“小姐恕罪,奴婢知道不該隨便議論主子的事,可是自經過瀟妃那件事後,奴婢就真的很怕。”

木陽玉深吸了一口氣,麵色逐漸緩和下來後才道,“你說的並非全無道理,俗語有雲知人知麵不知心。其實就算知心了也不可以高枕無憂,因為人心時時在變,看透了今日看不透明日,當初要不是我們過於相信瀟妃,也不至於落得現在這樣。”

“瀟妃娘娘?”紅杏若有所思的重複著這個名字。

木陽玉右手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麵冷聲道,“不錯,以我對她的了解,她是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去幫助一個無寵的妃子,她會幫墨言,那是因為看到墨言有不錯的利用價值,今日之事,難保不是瀟妃要墨言來問我的,墨言現在對瀟妃正是相信感激的時候,她要是知道了真相,即使不說,遲早也會被瀟妃套出來的,到那時,我可真是想哭都來不及了,既然是這樣,那就幹脆什麼都不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