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懂了,話說細碎的折磨人的功夫,奴才還是有幾招的。主子的意思是留著這丫頭的一條賤命,以後還有用?”逢恩問。
我深吸了一口氣,仰頭看了看湛藍湛藍的天空:“皇上是決意要好好的給孫貴嬪點兒教訓瞧瞧的。所以就算她再怎麼鬧,皇上也且得抻著她一段時間呐。就這一段時間,已經夠了。大約也就是去避暑山莊之前,你就替本宮好好調教調教這個丫頭,讓她知道,這個宮中能靠得住不是她孫輕暖,而是另有其人。隻要她轉過彎兒來了,懂得做人了,本宮也並不想太難為她了。”
“那奴才懂了,奴才懂了!主子您就放心吧,過段時間這丫頭保證乖乖得聽主子您的吩咐。”逢恩喜笑顏開,連連打著包票。
“不過這也說不定,萬一這丫頭是個有誌氣的——”我頓住了話不肯說下去了。
“主子放心,隻要對主子不利的人或者事情,絕不會在這個世界上多活一天的!”逢恩一點就透,聰明得很。
我輕輕點點頭,雙手合十,遙遙朝向東方禮拜:“阿彌陀佛,佛祖慈悲為懷,本宮靜心禮佛,其他諸事是一概不理的。”
“逢恩曉得,一切罪業全都是逢恩自己擔著,與人無尤。”逢恩機靈地接住了我的話。
我輕輕點點頭,甚是欣慰:“你如今也越發的曆練了,做事都越發的上心了。”
逢恩不好意思得笑笑:“跟著主子,總是凡事要多上心一些,不然又要被某些人數落了。”
他一邊說一邊瞧向了羅衣,羅衣隻當看不見,別過眼不去看他。
我瞧著他的樣子,心裏倒是明白了幾分——他對我這樣的忠誠,除了我曾經慧眼識英雄,大力提拔了他之外,恐怕他對羅衣的情意也是很深。
但是羅衣跟陳軒跟付德海的事情我都是知道的,隻怕她心底早已對感情這種東西敬謝不敏了吧。
所以逢恩再怎麼樣的小心守候,羅衣此生怕都是跟他無緣了。
我歎息一聲,並不說什麼,卻見羅衣從衣袖裏再掏出一樣東西遞給他。
“這是什麼?”逢恩忙接著,問。
“這是百日斷腸草,我隻怕那個瑞珠是表麵上敷衍你,到時候再倒打一耙,反而連累你。你就將這個給她下到飲食中,讓她吃了,告訴她這是百日斷腸草。如果她敢背叛你,她得不到解藥就會在百日後腸穿肚爛而死。她吃了這樣的草,也不由得不害怕。而且這個草藥不是當時就腸穿肚爛,白日之內她渾身的痛苦隻會一日比一日更重,到了最後簡直生不如死。所以她必然會乖乖得聽你的話的。”羅衣嘴巴裏說著這樣恐怖的事情,眼神卻是柔和的,好像她這毒草不是她親手配置的一樣。
我原以為逢恩會覺得羅衣太可怖,誰知他竟笑笑,一臉的喜歡:“你這樣為我著想,害怕我被人算計了,我很喜歡。”
羅衣呸了一聲:“越來越沒個正行了,小主,咱們趕緊走吧,不跟他在這裏胡混了。”
我點點頭:“你日日在這裏也多留心著,各處的消息也記得及時送到羅衣的手裏。”
他答應了,便轉身先走了,我呆了一會兒,方才轉身出來,仍然回到椒房殿。
天色微微有些泛黃了,我叫羅衣傳了晚膳,自己便仍然坐在那裏寫字看書的。閔柔再也沒來找過我,想必事情進展的也頗為順利。
她本就是心機深沉的人,之前不過是因為沉寂太久了所以有些不熟練了。不逼迫她她如何能夠成大器?
既然我現在身子不方便,總要有一個人在淩燁的身邊能說得上話的。
她就是最好的人選。
畢竟,她的身世之謎還捏在我的手中,由不得她不聽我的。
晚上便上床休息了,接下來的幾天後宮依然熱鬧的緊,不過全都是關於閔柔的再次得寵跟孫貴嬪的爭寵之間的事情了。
閔柔雖然容貌跟個性都不出眾,勝在溫柔可親。淩燁自扳倒舒家以來一直身心疲憊著,相信有了閔柔這樣溫柔可人的女子,倒也是能撫慰他的心。
何況每次孫輕暖去暢心園叫淩燁,閔柔總是時時刻刻得陪同去。孫輕暖說肚子疼,閔柔便不眠不休得給她親自熬湯藥喝,孫輕暖如何肯喝?隻說是裏麵定然是動了什麼手腳,閔柔每次都親自喝了半碗再給她,她還是不喝。如此過分的鬧騰,倒是越發的叫淩燁不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