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勢穩固後，季澤就停止了運轉引氣訣。
凡人修行的入門境界，之所以稱為望虛境，便是以自身靈感，探尋虛空之中的五行靈氣，直到靈氣充盈四肢百骸，方為圓滿，才可化凡。
而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季澤都是水、金、木三係靈根，資質中等，稱不上好壞。
但此刻，季澤看著掌心凝聚的靈氣，一縷黑色的氣體摻雜其中，令他遲疑。
隨手散去，季澤再度凝聚，初始為流轉的白色氣團，片刻後，黑氣再度出現。
他的心漸漸沉了下去，若感知不錯，那一縷黑色，應該是死氣。
木屋被柳眉毀了大半，此刻陽光直射進房間，季澤以氣化手，將在天光下曬肚子的小獸抓了過來。
“你既通曉天地萬物，說一說，為什麼我的靈氣中會摻雜的有死氣？”季澤將小獸放到腿上，眉心緊鎖。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補天石在冥界待了那麼久，如今在你體內，有點死氣不也很正常。”小獸抖了抖身上的毛發，說話間，露出稚嫩的獠牙，尖尖的，但卻很小。
“我在荒域的秘境中尋得補天石，你為何說是在冥界？”那處秘境雖說不小，其中死意彌漫，但他以神識探過，那方天地絕不會是冥界。
“這就涉及到一段秘辛了，上古時期，戰神蚩尤的妻子要離身死，求到了女媧娘娘跟前，想借取補天石前往冥界尋回要離的魂魄，因為補天石萬法不侵，能隔絕冥界死氣。
女媧娘娘答應了，蚩尤便讓兄弟黎破前去，但世間遊魂何其多，黎破沒能完成任務，死在了冥界，補天石也遺落在了忘川河內，你所探尋到的秘境，不過是冥界割裂出來的一點空間。”白澤說著，扒拉著他的衣服爬到了肩上。
“沒事噠，沒事噠，雖然經曆了萬古歲月，補天石內蘊含的死氣比現在的冥界還要多，但排異總需要時間，總不會一下子就讓你死掉的。”小獸跳到他頭上，用肉掌拍了拍他的額頭，勸慰道。
季澤苦笑，他不乏從頭再來的勇氣，但若是連時間都不站在他這一邊，大仇如何得報。
徐道臨那一槍之仇，張清玄、十方、陸璃，當日參與過圍殺的，他一個也不會放過，就是不知道小狐狸最後怎麼樣了。
“就沒有破解之法？”季澤將對方從自己頭上拎了下來。
“有，但得看你願不願意。”白澤稚嫩的童聲像是在蠱惑人心。
“你先說。”他總得有所了解，才能做出選擇。
“修鬼。”白澤凝望著他的眼睛，金色的眼眸像是要將人的魂魄吸進去。
季澤愣愣的看著對方，眼中盡是不解。
看著對方疑惑的樣子，小獸才反應過來，垂頭道：“本尊忘了，你們這個時代，已經沒有鬼修了。”
“什麼是鬼修？”他的確是從未聽說過，也從未在任何一本典籍上見過。
“鬼修，竊取天地之權柄，可號陰兵陰帥、穿梭陰陽二界、掌一域生死。”小獸從他腿上跳了下來。
“那這和我體內的死氣有什麼關係？”他隱隱能抓住一些想法，但隻是猜測。
“修鬼者，不同於一般修道者，他們以世間死氣為資糧，但這一道，天地規則對其限製頗多，即使在上古選擇的人也很少，你可要想好。”小獸蹲坐在蘆席上，看著他說的很是鄭重。
“催命符都快貼到我腦門上了，我還有得選麼？”他能感覺的到，自己隻要每每調動靈氣，死氣便會侵蝕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