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谘詢室,柔和的光線在地板上勾勒出一片靜謐的區域。空氣中彌漫著一絲消毒水和木質家具混合的淡淡味道,平靜卻帶著冷淡。
林暖暖抱著一疊書和一個小袋子走進房間,步伐輕緩,仿佛害怕驚擾到什麼。宋時安依舊坐在靠牆的位置,雙臂環抱著自己,頭微微垂著,眼神空洞地望向地麵。他穿著一件整潔的白襯衫,衣角規矩地掖在灰色褲子裏,整個人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壓縮成一團,顯得極為沉默。
李老師衝林暖暖點了點頭,示意她坐下來。林暖暖輕輕放下手裏的東西,眼神裏帶著一絲溫暖。
“時安,今天我帶了一些畫畫的工具。”她的聲音很輕,仿佛怕稍微高一些就會讓空氣中的平靜破碎,“我覺得畫畫是一種很好的溝通方式,如果你不願意說話,那可以試著畫出來。”
宋時安沒有回應,甚至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他的目光依然空洞,像是沒有聽到林暖暖的話一般。
林暖暖不以為意,她早已習慣了他的沉默和拒絕。她從袋子裏拿出一盒全新的水彩筆,整齊地排在桌上,然後又取出幾張潔白的畫紙,放在他的麵前。
“這些水彩筆很有意思的,可以用很淺的顏色慢慢塗,也可以用力一點,畫出很深的顏色。”林暖暖的聲音裏透著一股自然的輕鬆,“我小時候特別喜歡塗顏色,因為那樣能讓我感覺到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
她說完這句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眼神中沒有任何期待,也沒有過多的催促,而是自顧自地翻開手邊帶來的一本書,安靜地看了起來。
時間緩緩流逝,房間裏隻剩下掛鍾“滴答滴答”的聲音,仿佛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撥動時間的齒輪。
宋時安低垂的眼眸似乎悄悄瞟過桌上的畫紙和水彩筆。他的手微微動了一下,像是不經意間觸碰到了衣角,但最終還是沒有伸向桌子上的工具。
林暖暖看似在認真讀書,實際上餘光一直在留意宋時安的動作。她知道,麵對像他這樣的人,急不得。每一步都需要耐心,甚至有時候什麼都不做,才是最好的做法。
李老師偶爾抬起頭,目光從眼鏡後麵看了一眼宋時安,又看向林暖暖,眼神中帶著一絲讚許。林暖暖的溫柔和不急不躁,顯然讓這個沉默而敏感的少年稍稍放鬆了一些。
半小時過去了,宋時安依然沒有動作。他的目光偶爾會飄過桌上的畫紙,但更多的時候隻是低頭發呆,手指輕輕地搓著衣袖上的一根線頭。
林暖暖並不氣餒,她依然翻著書頁,偶爾抬頭看看窗外的陽光,仿佛這一切都再自然不過。
也許是那種毫無壓力的氛圍讓宋時安覺得安全,也許是水彩筆的顏色無意間吸引了他的注意。就在谘詢即將結束前,他的手指終於微微伸出,緩緩朝桌上的一支藍色水彩筆靠近。
林暖暖的心猛然一跳,但她很快鎮定下來,假裝什麼都沒看到,繼續低頭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