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節(2 / 3)

猛地一腳踢在錦褥的角邊。

“轟隆隆……”上麵落下一座鐵柵,將房分為兩間,把兩人分隔開來。

同一瞬間,天地神巫閃身在神壇側方的暗角中,冷笑道:“你裝弄鬼,本姑娘險些被你騙過了。”

高翔丟掉白布,抓住鐵柵猛扳。

柵粗如兒臂,是精的所打造,整座柵沉重得像一座山,怎能撼動?

天地神巫向外竄,要抓床頭的法衣。

“打!”高翔彈出一枚五花石。

天地神巫身手了得,聞聲知警向下伏。

“啪!”五花石擊毀了一隻大花瓶,勞而無功。

青霧彌漫,天地神巫重又回到了壇角。

“啪啪!”兩顆五花石又擊在床頭、如果天地神巫不退回壇角,而想利用遁形術到床頭去搶法衣,必定逃不過五花石的襲擊。

天地神巫藉壇角掩身,怒叫道:“把你的兵刃暗器全部繳出,投降便可免死。”

高翔一麵留神察看附近是否有機關,一麵說:“妖女,你也無奈我何。”

“你已毫無機會。”

“不然,在下可用暗器控製房門,你也出不去,外麵的人也休想進來,你這裏隻有一座門,出不去的。”

“燈一熄,本教主便可出困了。”

“在下即使在風聲怒吼中,亦可聽出十餘丈內飛花落葉的聲息,你一個人想偷出此門,休想,不信你可以試試,但你最好不要試,人隻能死一次,把老命試掉未免不值。”

“等會兒本教主的人便會前來……”

“來一個死一個,殺一個夠本,殺一雙我能賺一個,至少也有三五人陪在下進枉死城,在下無所顧忌。”

“好吧,本教主等眾弟子前來,用雷火彈將你化為飛灰。”

“在下已死過一次,你嚇不倒我的。”

“姓高的.咱們平心靜氣談談,可好?”

“談什麼?”

“在談判時,你能不能不發暗器?”

“你想造成出去的機會?”

“本教主根本不必急於出去。隻想與你說清楚。”

“隻要你不移動任何物體,不離開原地八尺以內,在下保證不用暗器襲擊。”

“一言為定。”天地神巫說,跨前兩步離開壇角,身軀暴露在高翔眼前。雙方相距僅兩丈左右,她那披著半透明蟬紗的噴火胴體,一無遮掩毫不感羞恥地展現在他的麵前,燈火幽暗,室中異香撲鼻,這情景,委實充滿了誘惑,令魯男子心動神搖。

她妖媚地一笑,充滿誘惑的粉臂輕抬,俏巧地將及腰長發挽至身後,呢聲問:“高翔,我們有過節麼?”

“沒有。”他小心地答。

“好,殺你的人不是我天地神巫吧?”

“也不錯。”

“你找我胡鬧,侵入秘室,是何道理?”

“陽世五鬼是你誘來的吧?”他反問。

“不錯。”

“在下是不請自來的?”

“這……是陽世鬼五將你的屍體帶來的。”

“對,也等於是你把我招來的。”

“你可以走。”

“你肯讓我走?”

“那……”

“你如果升起柵,便表示你有放我走的誠意。”

天地從有意無意地移進一步,腰肢輕扭,蟬紗輕拂,有意展露她那豐滿的誘人胴體,媚笑道:“你已經進入本姑娘的秘壇,看到了敝教祖師爺的聖像,知道了本教不少秘密,放你走,豈不是有點強人所難?”

高翔還是青春年少,最危險的年齡,食色性也,在這種生死關頭,本性已被求生的念頭暫時壓抑,因此雖麵對這位人間尤物,依然能不為所動,但他不否認心中有點抨然,摁下心神說:“形勢迫人,當然目下你確是占了優勢,你不會大方得將我放走,縱虎歸山智者不為,對不對?”

“你明白就好,請教,你想不想找出解決之道?要不要兩個其美的解決辦法?”天地神巫一麵說,一麵又移近了一步,酥胸玉乳在晃動間若隱若現。

高翔移開目光,隻覺一陣心跳,呼吸一緊,說:“天地神巫,你的話充滿了誘惑力哩!”

“好說好說.高兄弟,我倒有兩全其美的主意。”

“哦!你這主主意大概很動聽,請教?”

“那就是你投入本教,今後你我是一家人。”

“哼!”

“我將待你如上賓,甚至……甚至你我同掌神巫教,以你的才華與武藝,將為未來的神巫教大放異彩,你我共享榮華富貴。”

他淡淡一笑,點頭道:“我想、我明白了。”

“榮華富貴四字,不是幫會朋友所說的話。”

“你是說……”

“白道英雄的口頭禪是肝膽相照;黑道人說有福共享,綠林朋友說有難同當,幫會說生死與共。”

“我說的話……”

“你的話,與古往今來那些爭江山奪社稷人完全相同。”

“你胡說八道……”

“哼!你難道否認是白蓮會的人?”

“哼!你……”

“不然就是白蓮社的妖孽。”

千餘年來,滋生在各地的一種巫教秘密組織,在本朝初稱位白蓮會,太祖高皇帝就是白蓮會的會眾,取得江山之後,便翻臉無情大殺白蓮會的人。目下,稱為白蓮社。以後,稱為白蓮教,那是六十五年後(天啟二年),徐鴻儒起兵於山東粱山泊的事。

天地神巫臉色一冷,說:“你必說得那麼難聽?白蓮社有什麼不妥?”

“哼!你們這種人,算了吧。”

“本姑娘不是白蓮社的人,而是神巫教的未來教主、你別弄錯了。”

“哼!在下會弄錯?”

“你……”

“李福達李五,是你的什麼人?”高翔厲聲問、用手向神案上的畫像一指,又問:

“說吧,這位是不是你的祖師父妖賊王良?說!”

三十年前,白蓮會一位首席巫師在山西作亂,被官府一網打盡,王良伏法,門人李五被充軍山丹衛。

李五的本名是李福達,是王良的得意門人。這人雄才大略,目光廣大,他一反白蓮會專走下層社會的路子、改向官府上流社會進軍。

他逃出了山丹衛.逃至陝西改名為李午,與他的義父李越重起爐灶,聚眾數千大掠涼州、洛川。所過處血流成河,赤地千裏,自稱是彌勒佛轉世,因此也彌勒教.正式稱為白蓮社。

這次造反,由於殺擄太慘,而且官兵也及時清剿,因此潰散得也快。

李五及時遁走,改名為張寅,逃至徐溝縣、以重金買通該縣張姓大族,將他的名字編入宗譜,正式成為張家人。接著,他帶了擄掠來的大批金珠,到京師鑽門路,捐粟買官,出任山西太原衛指揮,居然做起官來了。

接著,是進一步展開秘密活動。把他的三個兒子大仁、大義、大禮接到太原,以工匠的身分混入武定候侯郭家的侯府,以煉金術取得武定侯的信任,積極發展教務。

李福達父子,滿以為從此可以一帆風順,可以大展鴻圖重建白蓮社,沒料到冤家路窄,碰上了當年的死對頭薛良,向官府揭發他的真正身分,從此掀起了漫天風雨。

李福達父子三入同時被捕,本來這件妖匪案十分簡單,口供據已成案,隻等押上法場挨刀,但他神通廣大、利用武定侯爵出麵活動、官司從山西打到京師,從嘉靖五年七月打至六年九月,從法庭打到龍庭。

事情真巧、有關的雙方大臣,牽涉到皇上與臣下的一筆狗屁賬(嘉靖朝大議禮之獄),結果。皇上自己翻案,指那些承審大臣挾私誣服,張寅不是李匪福達.不但放走了李家父子,而且先後殺了承審該案的十餘名大臣,另有不少大臣被抄家充軍,鬧得興世騷然,天下震動。

目下,李福達越獄仍列為疑案,李家父子失蹤,改名換姓在天下各地傳教。直至十年後,李大禮的兒子李同的門人蔡伯貫在四川造反被擒,招出李同三代根底,這次方替那些已死的四十餘名大臣昭雪四十年沉冤。

天地神巫心中震駭,厲聲問道:“高翔,你知道本教多少底細?”

“你的師父定是李大義。他已在十年前到了江南,仍在傳彌勒教,你為何要改為神巫教?”

“你懂得很多,好像你也是同道呢!”神巫怒極反笑地說。

“鬼才與你是同道。”他不屑地說。

“高兄弟,你既然知道姑娘的底細,而且你似乎對本姑娘並無惡意,你我沒有理由不能成為同道……”

“呸!”他憤怒地吐了一口唾沫。

“你聽了,隻要你肯點頭,你便是我神巫教的副教主,你要什麼有什麼。你要名,我可以讓你名震天下。要利,我可以給你一座金山銀山。你要色,我可以替你物色天下佳麗任你快樂。你要長生不老,我傳授你駐顏之術不老之方……”

“住口!”

天地神巫格格妖笑,胴體幾乎脫出蟬紗,笑道:“小兄弟,你不是聖人,我不信你肯如此絕情地拒絕我,定然是隻聽說有關我的流言,而末接受到我的答應給你的種種好處,不知其中……”

“你再胡說,在下可要對不起你了。”

天地神巫臉一沉、冷笑道:“你如果點頭,天下間的一切都是你的。如果你拒絕,人將死無葬身之地。”

“目下你的處境並不比在下好多少,你……”

“哼!你說吧,我等你點頭,等你一句話。”

高翔哼一聲,冷笑道:“妖婦,你可以退回藏身的地方了。”

“你……”

“我要發暗器啦!”

“你必須答複,肯不肯一句話。聽,腳步聲已近,我的六甲神將來了,答時最好慎重些。”

“一萬個不答應,你少做夢!”他厲聲怒吼。

天地神巫妖媚的色相打動不了他,優厚綺麗的許諾也動不了他的心。死的威脅也不能令他就範,而他的堅決拒絕口吻卻把天地神巫激怒得幾乎發瘋,在他語音未落的刹那間,吐出了電似的青虹,碧綠色光華閃爍的小飛劍,快速絕倫地一閃即至。

高翔沉著地應付,劈空掌力向上拍擊,左手一抬,從小春處奪來的、以簧筒發射的回風柳葉小刀破空而飛。“錚”一聲響,小飛劍先被內家劈空掌力阻了一阻,向上一偏,來勢一緩,就在這略一遲滯的瞬間、被小飛刀所擊中。

小飛刀觸劍炸裂,小飛劍也翩然墜地。

他左手再揚,一枚五花石出手。

天地神巫閃入壇角,閃慢了些,“噗”一聲左外肩挨了一石,皮破血出,蟬紗也被射穿一孔,沾了血跡。

他哼了一聲,冷笑道:“你赤身露體,法衣不在身,妖術用不上,桃木劍中有限的幾種所謂法寶,至此技窮,妖婦,放聰明些,打開柵門,以免兩敗俱傷。”

腳步聲已近,天地神巫厲聲道:“小畜生,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叩門聲三響。

高翔心中一緊,暗暗叫苦。

“你還不屈服?”天地神巫再叫。

他全神等敵,虎目炯炯盯畝著密閉的房門。

房門閉得十分緊密,聲息不會外傳。整座底房間,隻有四麵隱藏著通氣孔向地麵伸展,除非上麵的通風孔附近有人,不然決難知道室內有變。他冷笑道:“妖婦,外麵的人不知房內有變故,便會破門而入,你將死無葬身之地了。”

果然不錯,叩門三次,外麵的人得不到任何反應,始用重物撞門了。

一陣撞擊,門轟然倒坍,人影衝而入。

天地神巫大叫道:“退出去!灌入離魂仙香……”

“啊……”慘叫聲乍起,衝入的兩個人摔倒在地,內外大亂。

六名六神將倒了兩名,其他的四名聞聲止步,不再進入,依言放入一陣無色無臭的離魂仙香。

死一般的靜,內外聲息毫無。

高翔屏住了呼吸,心中悚然。

他不能再用九陰真氣,那會完全失去反抗的機會。同時.詐死的事,可一不可再.再用上反而暴露了自己的弱點,泄露他練了九陰真氣的天機。

人怎能不呼吸?久久,他終於蹩不住了。

緊要關頭,門外接二邊三丟入十餘枚硫火彈,在砰然爆炸聲中,青煙與白煙騰升,刺鼻的惡臭令人心頭作嘔,青綠色的火焰在房門內側猛烈地燃燒。

終於,他支持不住了。首先,他感到神智散亂,吸入一口氣,眼前隨即出現異象。

赤裸的天地神巫,正媚笑著張開誘人的粉臂向他撲來,動人心魂的胴體令他神智大亂。

天地神巫的幻影,突然消失了,一條千丈巨龍正排空而來,山嶽般巨大的巨爪,從天宇中冉冉而降。

一聲咆哮,一頭金色的巨獅淩空撲到。

耳中“嗡”一聲響,萬籟懼寂。他模糊地覺得自己的身軀正向下沉,天地無光,四周一無所見,他向無底深淵急劇下沉。

終於,他失去了知覺。

失去知覺的前一刹那,他似乎聽到有人大叫:“有大批船隻在洲北岸靠岸,帶了弓箭火器的大批青衣人登陸,有上百支火把分布在上風……”

不知過了多久,他知覺逐漸恢複。

尚未完全清醒,耳聽到有人在附近說話:“屬下無法捕捉活口問口供,他們來的人太多,成群結夥遠攻,近不了身,無法查明是何來路。”

“快設法查明;”是天地神巫的憤怒叫聲。

“是,屆下登陸著手查明。”

“還有,弄幾條船跟蹤他們的船隊。”

“是。”

“洲上火滅了麼?”

“沒有,已燒近洲南了。”

“洲南為何沒有船攔截?”

“屬下不知道。”

“你就是一個不知道嗎?”天地神巫慍然叫。

“屬下……事出倉卒……”

“滾!去辦你的事。”

“是,屬下在何處向主人稟告?”

“到退穀找我。”

“屬下告退。”

片刻,天地神巫向外叫:“船發樊口,不許人打擾我。”

外麵有人叫道:“船發樊口任何人不許入艙,發航!”

這是一艘外表極為平凡,內部卻相當豪華的小船。艙中鋪了錦褥,約有丈餘見方。

高翔的目光,落在艙門口媚目帶煞的天地神巫身上,冷冷地說:“船入樊口撤至退穀,你是不是有退意了?”

天地神巫已穿了法衣,在他身旁坐下冷冷地說:“神巫教正在積極創建中,有進無退,撤至退穀,乃是以退為進,我天地神巫不是經不起挫折的人。”

他想挺身坐起,但無能為力,渾身已經發軟,力道全失,他身上已更換了一襲像道袍般的月白罩袍,別無長物。

“你製住了在下的軟穴?”他頹喪地問。

“不是。”

“那……”

“你服了本姑娘的軟骨散。”

“哼!你該殺了我的。”

天地神巫格格笑,拉起他的上身,枕在右腿上,輕撫他的臉頰得意地說:“你知道本姑娘的心意了。”

“什麼?”

“三十年前,家師祖山西事敗,你知道敗沒的原因麼?”天地神巫陷入沉思地問。

“不知道。”

“敗在未獲得江湖武林朋友的合作,完全把希望寄托在武定侯郭爵爺身上,以為已獲得官吏武臣的支持以及地方仕紳小民的擁護,但可扭轉乾坤傾覆大明江山。可是,卻失敗了。那次如果能結合江湖群豪,天下各地同聲響應,怎會有敗亡的一天?”

“哦!你要從在下身上打主意?”

“不錯,你,四海潛龍的弟子,名震天下的龍驤勇士,號召力甚大。到南京之後,你和那秘密幫會化敵為友,那麼……”

“你在做夢。”

天地神巫笑道:“小兄弟,你別傻,人生在世,不及時享受榮華富貴,活著也是多餘。像你,上刀山蹈劍海,出生入死,到頭來即使有幸留得命在、你能得到些什麼?你又為什麼?你怎不想想、跟隨著我該有多少好處?退一萬步說,如果你反抗我,便是死路一條,順從我,你便可獲得世上的一切,日後將安享富尊榮何等寫意?至少,目下你能得到我,我能給你快樂,能給你滿足,能給你……”

“你好不要臉!”他憤然咒罵。

“哼!罵得好。世間事表麵上後來神聖,事實卻平凡得很,往深處看,那神聖的外表不值半文錢,男女間的事也可以作如是觀,要不要臉是說給別人聽的,不然便不足以表現自己神聖,等到有那麼一天,一男一女……”

“我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女人。”他悻悻地說。

“我當然是女人,是不折不扣,曆盡滄桑的女人。哼!你別以為你讀了幾年聖賢書,一生中一直就在富裕家庭中鬼混。便滿口聖賢滿口仁義道德,以你自己的尺度來衡量天下人,是是非非皆以你的眼光束繩準。哼!如果你有種,跟在我身邊一年半載,我要帶你在那些賤民苦力中生活。請你到教坊青樓中結識那些風塵妓女,讓你體會那些人的心情,與受那些人所受的折磨與痛苦。我敢跟你打賭,一年半栽之後,你心目中的仁義道德尺度如果不改觀,我天地神巫將親手挖出自己的心肝來交到你手中贖罪,你敢不敢?”

聽了天地神巫滿懷憤懣的話,他隻感到心潮洶湧。是的,他一生中,從未受到窮困的侵襲,從未與賤民們接觸、一直就在豐衣足食無慮無憂的環境右長大,南京高家是仕紳,仕紳的地位極受各方尊重,平生不知窮滋味,半輩子不知賤之愁,委實無法體會其中苦況。

但他當然並非一無所知,問道:“不需你帶我練哪,在你身邊在下便看到了一切。”

“什麼?”

“你那些憤世嫉俗的話,並非為世俗抱不平。”

“你胡說!”

“你以為主子自命,並末公平地對待你的仆人與侍女,你那些話不是白說了麼?”

“這個……”

“何況你們想顛覆大明江山,並非為了賤民,對不對?為了你自己,你知道要連累多少人?”

“哼!不錯,人不為已,天誅地滅……”

“這才是你的真心話,你沒理由去坑害別人。”

天地神巫臉色一變,凶狠地說:“我付出了心血,當然得索取代價,給你說大道理沒有用,一句話,由不得你,你隻有生與死兩條路可走,頑抗對你沒好處。”

他冷冷一笑,大聲說:“你說得不錯,在下讀了幾年聖賢書,是非的準繩自有分寸。

大丈夫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要命你拿去,要在下屈服,你少做清秋大夢。”

“你真不怕死?”

“哈哈!你這時才知道在下不怕死?”

“我卻不信邪。”

“信不信由你。”天地神巫重重地哼了一聲、憤怒地大叫:“來人哪!給他準備火刑。”

應聲進來了兩名高大的神將,四手齊動,將高翔的手腳捆牢在艙壁上,剝光後從後艙取來了一支火把。一名神將欠身道:“刑具備妥,敬候主人吩咐。”

天地神巫冷冷一笑,向高翔厲聲問:“說,你歸不歸順?”

他也冷笑一聲道:“除了殺我,你毫無辦法。”

“上刑!”妖婦狂怒地叫。

火焰先拂的臉麵,他看到神將臉上殘忍的笑意,隻感到心向下沉,但臉上湧上剛毅不屈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