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樓大廳的那扇旋轉大門,深冬的寒風就這樣直灌進我的領口,冷得我直打哆嗦。我從口袋裏掏出一枝煙,點燃它,總算可以抑製身體裏某種死灰複燃的情緒。
“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一陣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抬起頭看向前麵走過來的人,眉頭皺了起來,“你怎麼在這兒,你不是……”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
“我不該在這兒,那該在哪兒?”他笑的狡黠。
我懶得再理他,“該在哪兒在哪兒,不關我的事。”
他卻仿佛沒聽見我的話,一把奪過我手裏的煙,“你抽煙卻關我的事。”
“你······”我剛想反駁他。
他便搶著說道,“別忘了,你的命可是我救的。”
我一時語塞,竟不知該怎麼回他。看著他那得意的表情,不由怒上心頭,便忘記了理智是什麼東西。
我大義凜然的回他,“不就是欠了你一個人情嘛,隻要你開口,老娘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會還你的。”
說完我就後悔了,因為我明顯看見他臉上那無處可藏的賊笑,心裏咯嘣一聲,才意識到不好,上當了。可話已出口,再反悔已是不能。
陸璟城強壓著一臉的笑,裝著鎮定,淡淡回我,“好,這可是你說的,一星期後我就告訴你怎麼還,你要是反悔的話……”他頓了頓,“我也不會介意的。”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
·········
自從和陸璟城約定之後,生活反倒奇怪的安靜了,再也沒接到過他的騷擾電話,“夢世界”也沒看到過他的人影。
突然之間有些不習慣,有時候甚至會想,他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然後又暗罵自己杞人憂天。有些東西如隨風入夜的細雨變幻是潛移默化的,令人毫無知覺。
不過我的預感也並非完全沒頭緒,事兒是出了,可不是陸璟城而是趙芸卿。
芸卿已經三天沒來上班了,我正在問小藍知不知道她怎麼了。
沒想到她竟然風一般的從我身後衝過來,一把拽住我的頭發就甩了我一耳光,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第二個耳光就要向我招架而來,幸虧小藍眼疾手快的幫我攔住。
我費了好大的力才掙開她的桎梏,摸著自己火辣辣的臉怒聲問,“你瘋了嗎?”
隻見眼前的趙芸卿滿眼通紅布滿血絲,滿麵猙獰之色,臉上好像還些淤青未散,張牙舞爪的就要向我撲來,口中大叫著,“我要殺了,顧蕭,你要殺了你……”若不是小藍攔著,恐怕早就把我給撕成了碎片。
我刹時怒從心起,“你不是忘記吃藥了吧,我招你惹你了,你怎麼像個瘋狗一樣,見著誰就咬?”
她一雙眼睛飽含恨意的看著我,突然之間停了下來手裏的動作,臉上有大滴大滴的眼淚掉下來,她開始泣不成聲,“我知道……你記著仇,可你……可你……不是也沒受傷嘛,如今……你為何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要跟他們合起夥來害我。”
聽著她的話,我有些懵了,“你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害你了?”
“顧蕭,有膽子做就別想抵賴,你給我記著,我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的。”趙芸卿含糊不清的幾句話,說的我是一頭霧水,她說完卻一轉身就立刻跑了出去。
酒吧裏因為我們之間的吵鬧突兀的停下了喧囂的音樂,陡然間的寂靜反而讓人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小藍朝著邊上的音響師做了個手勢。
音樂響起,周圍人又漸漸四散開去,有濤天的音樂聲中,快樂的扭動著他們身體與欲望。
我與小藍來到吧台邊,忙問他,“你知不知道她究竟怎麼了?”
他說:“不清楚,我明天幫你打聽看看,你也別在意,她那人就那樣。”
我沉默的點了點頭,可直覺還是讓我有點心慌,總覺得事情好像沒有那麼簡單,緩緩有種山雨欲來的勢頭。
唉,這段時間被陸璟城那個家夥搞的已經夠煩了,沒想到現在又加上個莫名其妙的趙芸卿,難怪覺得最近頭又開始痛了。
到這兒我才想起,與陸璟城相約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過兩天就是了,最近都沒見到他,不知道在搞什麼鬼,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走一步是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