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海明威接受了康納博爾先生的要求——為他兒子小拉爾夫補習功課。他在這裏的工作其實十分簡單。早上的時間基本歸他自由支配,晚上的時間,隻要小拉爾夫不想外出,他就可以利用來做自己的事情。所以他在這裏既能掙得一份工錢,同時又有大量時間從事他的文學活動。他在這裏不僅寫作,而且利用康納博爾家的藏書,閱讀了不少名著,如康拉德的《勝利》,埃利斯的《性愛的象征主義》等。
海明威在康納博爾先生家住了一段時間。這位“拉爾夫叔叔”對海明威的能力和決心更加深信不疑。他主動把這個小夥子介紹給《多倫多明星報》的編輯部主任兼經理以及廣告部經理和其他編輯。他甚至向他們預言,歐內斯特·海明威將成為一個成功的作家。
於是,沒過多久,家庭教師海明威就調換了職業,成了著名的《多倫多明星周報》(《多倫多明星報分日報和周報兩種》)的特寫作家。
當上了特寫作家的海明威如魚得水。作為特寫作家,他的職責與做《堪薩斯城星報》見習記者有所不同。他可以自己選擇題材,憑借想象力充分發揮,加進一些適合於主題的幽默或悲傷,而無須作什麼真實的報道。
他的文章風格奇異、清新,富於譏諷意味和戲劇情節,還具有一種震懾讀者的力量,深得主編赫伯特·克蘭斯頓的好評。這位主編大人認為,給予新來的這位特寫作家最大的幫助就是不予幫助。隻要給他時間就行,讓他自個兒在工作實踐中去發展。隻要海明威每星期能交出兩三篇帶有加拿大色彩的故事,克蘭斯頓就心滿意足了。雖然每篇故事稿酬不多,隻能掙到五至十美元,但是海明威樂在其中,感到英雄有了用武之地。隻要能聽到自己的打字機徹夜不停地響,他心裏就感到十分高興。
隨著時間的推移,海明威采訪了各式各樣的人物,有政治家、將軍、重要的女性、專替人墮胎的人、演員等,也有普通老百姓。隻要他們身上有故事,他就不會放過機會去采訪。而且,他從不滿足於所聽到的話語,一直要等到他覺得有責任用這些話語描繪出一幅圖畫時,他才會感到滿意。
完成了特寫任務後,海明威就憑著他那豐富的想象力提出一些聳人聽聞的題材,通常都是犯罪和暴力行為之類。不過,他筆下的人物都是真實的,都是他認識的,有的和他打過架,有的和他喝過酒。在他看來,榮譽和真理都十分寶貴。因為他寫的人物都是活生生的人,或者是殺人犯,或者是詐騙犯,或者是妓女和隨軍謀生者,所以讀者必須懂得他們的心理動機。這些動機都是原始的、野蠻的,沒有什麼人情世故和委婉的閨房叮嚀。
在《多倫多明星報》幹了一段時間,海明威認為他已經圓滿地盡了他的義務,報了康納博爾和克蘭斯頓對他的知遇之恩,這時候應該另找一個新的競技場了。
於是,在1920年秋,海明威離開了多倫多,回到芝加哥,開始了人生的新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