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我期待於牡丹灰鶴(2 / 2)

培養牡丹,主要在擇地擇土,如土脈不宜,可以人工配合之,即澆水亦須及時合度。三年之後,根須發全,如尚未壯,仍不宜施重肥,如根已壯,然後先施輕肥,以觀其受肥之效果。對於牡丹,有利無弊的施肥,最適宜在立秋以後,至立冬節止,分為三個階段施之。

它嬌嫩麼?它矯情麼?它這些要求其實也不為過,“國花”還能沒一些脾氣麼?人間所有“國”字號的東西都有脾氣,東方京劇的唱就得講究西皮二黃,西方芭蕾舞就得把腳豎起來跳。等它們發展到這一步時,無須它們改變了,反倒需要人去遷就它們了。事實上,它們都是既定時期與既定地域之人創造出來了,它們發達了,人們越是遷就它和依從它,其實人們心底也就越發驕傲了。為了讓我們重新獲得這種驕傲,我們還有什麼勞累不能品嚐?

說過牡丹,再接著說灰鶴。灰鶴似乎不如牡丹嬌嫩,它是動物,能飛能叫喚能表達自己的感受。這個“能叫喚”是我的猜想,因為我還沒能有與之麵對麵的榮幸,從而也就沒能聽它通過叫喚表達情緒。但在一篇《文彙報》紀念朱家溍先生的文章中,明確說到朱先生在20世紀50年代初曾聽到過在故宮某幾處宮殿上的鶴唳之聲。那聲音應該是有感染力的。我想,越是不容易聽到過幾聲鶴唳,越是一輩子都忘懷不了。其實,呼喚灰鶴重回北京當不是太難的事。如果撥一些款,從江蘇濕地開通出一條可飛可止的“道路”,讓它穿經北京進一步北上,沿途加強對人類的教育,以及對鶴類的保護。等它飛臨北京,並且重新棲息在太廟的時候,可組織國人與外賓去參觀,並發放過去國人描寫灰鶴的文章,使之逐漸成為如同長城、故宮、天壇、全聚德、東來順那樣的“項目”,同時再輔之以有關灰鶴的畫展或古器物。我覺得,隻要這樣搞上若幹次,在國內國外的影響力會是極大的。

本書表達了作者的一些私人感情:一再敘說對這兩種小生物(一動物一植物)的珍愛,這固然是它倆的自然習性,也與它倆所在的位置有關。您想,一個在天安門的西邊,另一個則在東邊,這樣在北京中軸線的左右,就各有一樁活物兒在那兒了。這對於體現咱們古老北京的風物有多大的好處!至於中山公園近年開辟的“鬱金香展”,我也曾參觀過,它也確實不錯,但就是與中山公園的內部環境不太協調。如果把它搬到朝陽公園去做,肯定事半功倍!

話還說回來,牡丹、灰鶴不算什麼大事。很難與正文十章相提並論。操作正文十章中的風物,遠比牡丹與灰鶴要艱難,這些事情要仔細探討,操作也要慢慢來。如果這還有一絲絲道理的話,那就請朋友們多多給予關注。“故國”中有確實偉大的東西,今日如果完全拋棄,就實在是錯誤的態度。當然,“故國”也毛病不少,對毛病就必須割舍。但無論如何,有關“故國”的文化思考,是應該審慎進行的。今天中央政府一再提倡北京“恢複古都風貌”,那就必須對昔日的“故國”進行揚棄。我覺得,越是現代化的新人,也就越應該多一些對“故國”的情思,隻有準確知道了過去,才談得到懂得和把握將來。“喜新愛舊”是一句很精辟的話。為了以這個手段實現我們的理想,我願以此與諸君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