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殺聲持續一夜。
府衙中，孫凱陽大刀拄地，雙眼血絲越來越多。
山海關丟了！
回貉與渤海國入關！
而他還沒有死，作為一個武將，孫凱陽不想窩囊的自殺，而是要戰死。
隻是一開始，回貉兵馬還在進攻府衙，後來不再那麼積極，不再進攻府衙，外麵亂哄哄的，府衙卻很安靜。
孫凱陽沒有大意，而是親自帶著幾個親兵守著府衙大門，剩下的兵馬就地休息。
如此等了一夜。
回貉、渤海國兵馬，還是沒有前來進攻府衙。
孫凱陽最終忍不住好奇：“打開大門！”
他要去看看。
不應該啊。
回貉、渤海國一石攻破大安城池，必然不放過任何的地方，會搶走一切能搶走的東西...據說，當年回貉攻破大同，就算是大理石都被搶走...
房子拆了都帶走。
孫凱陽感覺，自己這是被羞辱了。身為山海關的總兵，回貉與渤海國怎麼可能放過他？
不應該割了他的首級邀功？
或者震懾大安各方？
還是故意羞辱他？
白天的時候再殺他？
大門打開，孫凱陽探出身子，小心翼翼的抻著腦袋向外看，隨後孫凱陽睜大眼睛。
入眼處全是屍體！
密密麻麻。
有的麵目皆非，有的成了一灘爛泥，人的屍體，馬的屍體，堆積整條街道，一眼望不到頭...
這得多少屍體？！
大部分是，不，應該說是十有八九是回貉兵馬，渤海國兵馬，也有少數大安將士的屍體...
“怎麼回事？”
昨天關城被破，渤海國從東而入，回貉從西而入，山海關殘兵敗卒，有的死之前拉一個墊背的，有的跪地投降，但是回貉與渤海國兵馬，根本不留活口。
就算是那些殘兵敗將，一換一的殺死回貉、渤海國兵馬，但是這街道上的屍體，卻是十有八九是渤海國與回貉兵馬的屍體。
“大安有援兵？”
是誰？
多少兵馬？
主將是誰？
“快！”
孫凱陽轉身喊道：“快去外麵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孫凱陽的親兵快速的走出大門，看到街上的屍體之後，也是滿臉震駭，他撒丫子就跑...這一去，就是足足一個時辰。
當這個親兵回來的時候，滿臉激動：“大人，朝廷派來了援兵，武平侯為征北大將軍，率領兩萬騎兵，於昨晚趁著回貉騎兵即將全部入城的時候發動襲擊，一夜廝殺，回貉與渤海國兵馬，潰逃，據說為了逃走，回貉、渤海國兵馬，從關城城牆上往下跳，摔死了不知多少...”
“嘶...”
軍旅一生，孫凱陽也從未見到過，聽說過，兩萬兵馬，將三十萬步騎追殺到不顧一切逃命，從關城城牆上往下跳。
山海關關城城牆，可是四丈高！
會摔死人的！
孫凱陽走出大門，走到街上，看到街道上有溜達的戰馬，馬背上都是馱著門板、糧食、雞狗...被褥的時候，似乎有些明悟：“草原騎兵失去了戰馬...”
再看看地上散亂的武器，孫凱陽再次明悟：“失去了武器，那就是待宰羔羊！”
“武平侯還真是抓到了戰機！”
孫凱陽很是迷惑，南宮長武是如何知道山海關內一切的？
是如何抓住這戰機的？
是如何兩萬騎兵逼近，發動襲擊之前，沒有被發現的？
“還有，一將功成萬骨枯，他是真的看到城中殘兵遊勇死傷殆盡啊...”
孫凱陽返回府衙：“快出來收攏戰馬！”
府衙內湧出數百人：“大人！”
“快，收攏戰馬...”
“誰敢？！”
這時候戰馬馬蹄聲彙聚而來，為首的正是宋南：“戰馬是我們的戰利品，誰敢動，老子就砍了他的腦袋！”
“誤會誤會。”
孫凱陽站了出來：“這位將軍可能是誤會了，老夫乃是五軍都督府都督僉事，山海關總兵，剛才看到這裏戰馬散亂，於是要幫著武平侯收攏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