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走出困境(1)(2 / 3)

我接完電話,已是淩晨兩點多。列車的速度漸漸緩下來,透過車窗的燈光,可見列車已緩緩駛入韶關車站。

我重新回到臥鋪。列車駛出韶關車站,漸漸加速,雷霆萬鈞般在南嶺山脈的隧道裏穿行。車窗外,燈光時亮時熄;車輪聲時大時小。我的思緒也隨之變化著,時而浮現燈火通明、上百人辛苦勞作的施工現場;時而浮現死者老家的喪葬場麵——家人悲傷哭泣,人聲嘈雜,仿佛見到我的兩個徒弟穿梭其間,聲嘶力竭地做著各方麵的疏導工作……車廂裏的乘客發出輕輕的鼾聲。我靠在床頭坐著,雙腳平放在床上,雙眼側望著窗外時明時暗的燈光,人已經疲勞到了極點,我昏昏然閉上了眼睛。

列車全速飛馳,突然顛簸了一下,我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列車已經駛過清遠市,早上6點多了,窗外陽光明媚,一座座青山飛馳而過,前麵很快就到廣州站了。

早上7點多,列車停靠在廣州火車站。我又接到了瞿錳軍打來的電話。他說,他和王德才準備給死者做孝子,一切以安慰死者親人、獲得他們的理解和諒解為原則。又說,按照鄉俗,死者要停放三個日子才能下葬,今天會做好準備,明天早上入土為安。這一切完畢之後,支付死者家屬6萬元的安撫費。最後,瞿錳軍一再請我放心,他們會把這些事情辦妥的,要我安心辦好催款之事,這邊絕不延誤工期。他還向我檢討說,工地的安全施工沒注意好,對不起啊,請師傅批評,以後一定會吸取教訓的……聽到這兒,我的眼睛潮濕了,雖然出了事故,但我仍然為有瞿錳軍這樣的好徒弟,好合作夥伴而欣慰。

長沙“新一佳”的兩位老總起床,洗漱完畢。他們不時用關切的目光看著我,從他們的目光裏,我看到了兩位老總的深情體貼。謝總問我要不要用早餐。我說:“實在沒胃口。”他們也沒去餐車用餐,囑咐我再躺一會兒,隻有一個多小時,就要到深圳了,下車就要去辦事呢!

9點10分,列車到達深圳羅湖車站。深圳晴空萬裏,一陣陣清新的空氣迎麵撲來,我拖著沉重的腳步,隨謝總和崔總朝“新一佳”深圳總部駐地——泥崗村走去。

這之後十來天,因為市政府李新國副市長出麵協調,新一佳總部支付了定金。與此同時,建行啟動了貸款程序。很快,省建行批準了給我的貸款。我在長沙最先獲得這個消息,打電話告訴瞿錳軍。瞿錳軍幾次問我:“是真的嗎?”我說:“當然是真的!”瞿錳軍說:“師傅,那我一定要開車來長沙接你!”我說:“我有車,不要你來接。”瞿錳軍說:“那不行,我還是要來接!”

那天晚上,瞿錳軍真的開車來長沙接了我,我們都高興得不知說什麼好。

2.向我伸出援手的那些人

我一生從事建築業,最缺的是錢,最難開口的是向別人借錢,最期盼的是在自己遭遇資金困境時,有人主動向我伸出援手,最感動的是朋友們知道我遇到了困難,他們在幕後自覺自願地召集自己的親人和朋友,為我擔負風險,以他們自己的名義出具借據,為我借錢。當他們提著那有如上甘嶺戰鬥一滴水那樣珍貴的現金,送到我手上的時候,我真的感動得說不出話來……我的項目正式開工後,工地上每天都有兩三百人施工。初秋的陽光曬得每位建築工人汗流浹背,皮膚黝黑。在工人們的努力下,商場主體一天天在長高著,逐步呈現出一個大商場的規模,而我公司的資金卻越來越少。施工隊負責人、材料供應商幾乎天天在提醒我,錢呀!快來錢呀!可是,銀行的貸款一時來不了,深圳總部的定金總不見音信,我強掩內心的不安與空虛,強作幽默地說:“這是抗美援朝的‘上甘嶺’戰鬥,要堅持‘最後五分鍾’,麵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但是,這個“最後五分鍾”一直持續了十幾天,資金還是東挪西借,十分困難。

有一天,在工地的辦公室,我接到一個電話,是濱湖柴油機廠陳國光同誌打來的。我一時感到很奇怪,雖然我以前在濱湖柴油機廠承包過工程,與陳國光同誌有過工作上的聯係,但自他們廠的工程結束後,我們已經有五、六年沒有見過麵了,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呢?濱湖柴油機廠的工程結束,我的賬目結算清清楚楚的,實在沒什麼事情需要找我呀!這時候我自己都快焦頭爛額了,真的生怕惹上了什麼麻煩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