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是十分鍾後,我們終於作出了這座樹林,置身在一片空地上,南麵的不遠處,還有一條小溪,正流動著清澈的溪水。
顏俊首先道“我去打些水來,讓許雷喝下去解解驚。”
我並不作聲,隻是點了點頭,顏俊便走了開去,我仍扶著許雷,來到了一堆亂石之前,坐了下來。
這時,我的目光正好看向不遠處的東方,然而我卻看到,黃而不腐已經往東方走了百米開外,而且看他的狀勢,像是正要往身旁的草林中走進去。
我想開口叫他,但卻沒有叫出口,黃而不腐已然走進了草林中,我放棄了叫他的打算,因為我突然想到,我們剛剛死裏逃生,他不會走到遠處去的,並且他不想是個做事沒有交代的人,興許一會便回來,等回來問問他便是。
想到這裏,我便放下了心來。
顏俊也在此時回來了,他的手中捧著一片荷葉,葉中盛滿了清澈的溪水,一來到跟前,便道“來,喝些水下去,會比較緩和一些。”
許雷也沒有一絲客氣的意思,接過水便大口地喝了起來,顏俊竟然又開起了玩笑“慢慢來,那邊還有一條小溪呢,你還怕沒有你喝的?真能把一條溪都給喝幹啊。”
我本不喜歡在這樣的氣氛下開玩笑的,但是想起許雷剛才的壓力,以及昨日對他的無理,卻也隨著顏俊嬉笑了起來,道“是啊,慢慢來,那溪看起來還很清涼,我們一會下去洗個澡,再摸幾條魚上來,今晚指不定還能吃上魚湯。”
許雷會心的笑了笑,這使我覺得氣氛緩和了些。
顏俊突然問道“對了,你說那些樹木都有生命,那為何上次你救我們的時候卻也是用大樹呢?難道他們就不會受傷嗎?”
這個問題我卻也沒有想到,現在顏俊提了出來,我卻也有些興趣,便認真了起來,看許雷如何解釋下去。
許雷向我看了看,道“那種樹是沒有感覺的。”
我皺了皺眉頭,道“沒有感覺?先前我以為沒感覺算是生命,花草樹木便是其中一種,但剛才你說植物既然也是有感覺的,那麼既然是生命,就應該有感覺才是,沒有感覺,便不算生命。”
“那麼你說,人類中的‘植物人’,算不算是生命?”
我萬萬沒有想到許雷竟然會提出這麼一個問題來,但既然問題擺在麵前,也隻好作答了。
我思考了一會,道“算,因為‘植物人’雖然已經沒有知覺,沒有感覺,沒有七情六欲,沒有喜怒哀樂,但在醫學上來說,算是生命的,他們還有呼吸,還有心跳,沒聽過‘植物人’被活活埋葬的,所以,‘植物人’算是生命。”
我的回答,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成分,完全是嚴肅的回答了許雷這個問題,他也笑了笑,但是卻仍要開口圍堵我,他道“既然這樣,那為何就不能有植物中的‘植物人’呢?”
這句話,我便毫無反駁的餘地了,許雷趁勢道“所謂生命,隻是一種形式,一種存在的形式而已,植物是生命,動物也是生命,隻是生存的形式不同罷了。”
這句話,是我陷入了沉思當中,其實許雷說的對,生命的形式的確隻是一種形式,死亡的人,在人類看來,算是死了,但興許沒有,他們隻是轉換了一種生存的形式而已,有些科學家說我們人類生存的空間稱之為‘三維空間’(既是立體空間),但那也隻是依照人類的生存環境來推測的,如果死了的人隻是轉換了一種生存的狀態,他們進入了四維,五維空間,自然也可以接受這種推測。
我還進一步想到,人類自身所知的知識的確少之又少,大部分人隻是吸收前人的知識來填補自己的腦袋,並沒有自己獨立而富有價值的思想,這讓人類一直處於一種死角中,隻能在這個死角裏兜圈子,如果不能突破這種局麵,人類的探索永遠隻能局限於這個死角,沒有大膽的推測,新鮮的想象,怎能發現更多的問題,沒有問題,談何解決,沒有解決,又怎講進步呢?
種種關聯,一環扣一環,形成一種趨勢,隻有這樣,人類的文明才會更上一層。
許雷的一句話令我想到的如此之多,這是我在之前萬萬沒有想到的,我笑了一笑,道“不錯,生命的形式多種多樣,簡直無奇不有,人類不能總拿自己開始,打個比喻:人類自身處在地球中,需要氧氣,就以為整個宇宙的生物都需要氧氣才能生存,這是一個很愚蠢的想法,我們應該突破這個局限,放大膽的去想象一些其它的推測,正如你所說,樹木也有很多種,他們生長的形式也是大大不同的,有的需要濕潤的泥土,有的則喜歡幹燥,千奇百怪,令人歎服。”
許雷也對天笑道“你們能明白,真是太好了。”
顏俊這才開口問道“好了,不說這些了,對了,黃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