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是大白日,這女鬼居然還有辦法現出人形,肯定是怨氣極重,嗚,他是走了什麼黴運,沾上惡鬼?
宇文雲飛沒有回答,趁著老者說話同時速度變慢,他加快腳步撲上去牢牢抱住可憐的老家夥。
老者慘叫一聲,正要昏厥之際,一隻手便將他自「厲鬼」爪下救出,
「你別嚇到這位老先生。」樂令-替老者推了幾個穴道,讓他能定下心神。
宇文雲飛一臉無辜地攤了下手,「我隻是想問他既然算得這麼準,可不可以順便算算誰能幫我啊!」
老者心魂甫定,忙躲到樂令-背後,「我……我隻是算命的,你若在陽世有心願未了,應該去找道士。」
「哦?原來要找道士幫忙啊!」聽老者又透出一些端倪,宇文雲飛馬上又興致勃勃地繞到樂令-身後,「你認識什麼法力高超的道士?」
老者看他居然轉到自己麵前,連忙又躲到樂令-身後。「道、道士?你……我想一下……」拜托,別再靠近了!
「耶?你真有認識的?」宇文雲飛再度喜孜孜踏上前,老者也再度躲到樂令-背俊。
見兩人繞著自己猛打轉,活像貓追老鼠一樣,樂令-無奈,隻得伸出雙手一邊抓住一個,讓宇文雲飛沒辦法再接近老者,而老者也得以好好回想。
總算,老者像想到什麼般地低叫-聲,「啊,有了,白楊鎮裏有位能捉鬼提魂的道士,叫嶽紫煙,你或許能去求助。」
「哦?嶽紫煙啊?」將這陌生的名字牢牢記住,宇文雲飛義臉露笑意,忽然掙開樂令-的箝製,在老者來不及反應之下握注他的手用力晃了晃。「老先生,謝謝你啊,你真是厲害!」剛才才說契機在北方,沒想到果真是在白楊鎮啊!
不待老者謙辭,宇文雲飛放開他的手,便拉著樂令-打算立刻往白楊鎮走。
前腳方跨出,後頭便傳來一陣重擊——
宇文雲飛沒察覺,兀自為這重大發現樂得暈暈然的,倒是樂令-回頭對終究是昏厭過去的老者投以悲憫的一眼。
炎炎夏日,大陽很大;時值午未,兩人的身影在烈陽下縮成一個小黑點。
「啐,這白楊鎮還挺遠的,早知道就騎馬過來。」宇文雲飛抓著胸前衣襟?拉時,眼前便遞來一個小皮袋。
「喝吧。」
伸手接過,這仰頭一灌,宇文雲飛忽然眼一亮,又咕嚕喝了好大一口,「酸梅汁!」暑氣全消,真棒!
「剛才在追你的路上看見有人在賣,便順手買了。」見宇文雲飛喝得眉開眼笑,樂令-唇角一牽也染上淡淡笑意。
看見他的笑容,宇文雲飛停下動作,忽地將臉湊近。「你笑了啊!樂令-,咱們出來的這幾天,都見你板著臉,我還以為發生什麼事。笑了就好,要知道你最近幾日都不大說話,那張冷臉讓我根本提不起勁和你聊天呢!」
宇文雲飛的話讓樂令-笑意梢凝,但又隨即沉沉笑出聲,「我沒事、不過,你很喜歡——我說話?」
「唔……也不能這麼說啦!」搔了下腦袋,宇文雲飛偏頭想著該怎麼表達比較好,「雖然之前我們一見麵就吵,不過吵久了也就習慣,而你突然變這麼正經安靜,我反而別扭。」
說起正經,這家夥替他綁肚兜的時候甚至一反常態,完全沒將目光落在這女子的大胸部上,所以要他不覺得詭異別扭也很困難。
看著宇文雲飛的眼?地竄過一抹幽深。「哦?那你希望我變回以前的樣子?」
「能那樣子自然是比較好啦!」
「那麼……」深-睇了宇文雲飛一眼,樂令-頓了下,方道:「我有一個要求。」
「什麼?」
「我希望你……」話到一半又住了門,樂令-垂下眼,似乎在斟酌著該不該將話說出口。
「你希望什麼?」見樂令-沉默不言,宇文雲飛追問:「看在你願意幫我的份上,我也會盡量幫你的啊!」
他挺有義氣地拍了下樂令-的背,要他不用客氣,但樂令-的嘴巴就像被粘膠粘住,再也不肯吐出半個字。
他的生疏與拒絕讓宇文雲飛狐疑地側頭又睇了他一眼。「樂令-,你和在飛狼寨時的模樣真的很不同?!」
「嗬……」這回樂令-隻是笑了幾聲,沒再搭理。
見狀,縱然覺得氣悶,但宇文雲飛也隻好跟著閉上嘴,悶悶喝著酸梅汁,但卻越喝越煩躁。
他還記得先前在飛狼寨的時候,樂令-總是三不五時出現在他麵前,唇角勾著邪氣的笑意逗他或帶著狂傲的模樣與他爭執,甚至最後還用深情的模樣說喜歡他;但為什麼沒幾天光景,這家夥就變得這麼生疏?
仰頭偷覦了眼樂令-的側臉,見幾滴汗水掛在他剛毅的下巴上,昂藏的身形在日光下更顯高碩,薄透的衣料下胸肌起伏,宇文雲飛咽了下忽然增多的唾沫,別開臉將皮袋子高高舉起。
「喏,你也喝一些。」
「不用,你喝就好。」
又是這種有禮生疏的拒絕。
驀地怒火一起,宇文雲飛收回手瞪著他怒道:「怎麼,你嫌棄我喝過的是吧?」很想發脾氣將酸梅汁丟掉,但想起這是樂令-替他買的,又隻好嘔著氣抓在為什麼?為什麼樂令-要突然變得這麼冷淡?
宇文雲飛沒來由的怒罵讓樂令-微愕,卻又馬上微笑地別開頭,既沒否認亦沒承認。
這下子宇文雲飛更氣了,他指著樂令-的鼻子氣呼呼質問:「喂,樂令-,你倒說說我做了什麼錯事,讓你突然對我愛理不理的?你說啊,我又不是不講理的人,要是我錯了,我一定會道歉,別什麼都不說,這樣更讓我覺得自己現在像是拿熱臉貼你的冷屁股!」
原以為樂令-會像以往一樣馬上回嘴反擊,但這次對方竟是麵無表情地丟來一句。
「你熱昏頭了才會突然發脾氣,走快一些,前頭的陰涼應該會讓你冷靜一點。」
說著他便率先大步往前走,所以瞬問陰暗的神色並未被宇文雲飛發覺。
而被他拋在後頭的宇文雲飛簡直不敢相信,瞠大眼瞪視已離了一段距離的背影,嘴巴張張合合再也罵不出半個字。
搞什麼?樂令-到底在搞什麼鬼啊?不笑不說話都已經快讓他悶壞了,現在自己主動與他說話、找他吵架,居然又碰了軟釘子!
用力抓扯著發,宇文雲飛隻覺得自己有股想大吼大叫以泄煩悶的衝動!
悶死他了、煩死他了、氣死他了!啊啊啊啊——
他做錯了什麼?根本沒有啊!那為什麼他覺得自己好像正在受著什麼處罰一樣的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