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再次輕輕敲了兩下，姬中行說：“進來吧。”
門被推開，伍國民走過來，先對餘自立點點頭：“秘書長。”
再對姬中行說：“剛才淩市長打電話回來，花衝工業園區的現場辦公會人越聚越多，又有很多新問題，他回來不了，準備中午就在那裏吃盒飯，繼續解決問題。淩市長還說，如果是急事，他也可以先趕回來。”
姬中行笑笑，壓抑心中的不快，說：“你跟小宋說，請他告訴淩市長，這邊事不急，先解決那邊的問題。有事可以通知秘書長協助。然後，那邊完後，爭取下午我跟他碰個頭。”
伍國民點點頭，退出去打電話。
餘自立苦笑著說：“吃盒飯，淩市長真是辛苦啊。不知道劉偉這個主任是怎麼當的，就知道三天兩頭往政府跑，啥事都要請示市長，啥事都不能自己解決，他以為全市就他一個開發區在幹工作啊。”
姬中行道：“開發區這幾年入駐企業多，征地多，問題自然也多，要不你把劉主任也排在下周一。上午不行就下午。”
他來雲開市一個月，宴請客商的時候劉偉作陪過幾次，有過交流，正式的工作彙報還沒有，現在，既然林桓已經開始出牌，他就得隨時準備跟進，很多工作都要開始直麵。
“那姬市長您忙。”
餘自立轉身走到門口，正要伸手去拉門鎖，姬中行看著他的背影，心念一動，叫道：“餘秘書長。”
餘自立轉過身，問：“姬市長，還有事？”
姬中行點點頭，示意餘自立回來坐在自己旁邊。
餘自立疑惑地走回來，坐下。
姬中行伸手拿過茶幾上的茶杯，淺啜了一口，沒有急於放下，微笑著，似乎是在回味茶，也似乎是在做某種考慮。
由於頭頂開始微禿，他額頭下麵的臉龐顯得額外寬闊，下巴厚重而結實，笑起來的時候，顯得和藹而憨厚，隻有非常認真觀察，才能夠分辨得出其中隱藏著一絲絲譏誚。
過了一會，姬中行把茶杯放回去，問：“餘秘書長，你在政府有些年了吧？”
餘自立遲疑著點頭說：“十來年了。”
姬中行問：“感覺如何？”
餘自立停了下來。
一般來說，官員們都會遇到領導這樣大而化之的問題，如何回答，卻需要非常的機變和心思。
他不明白市長指的是工作，人事還是其它，但是，除了在台上講話的時候，領導不會說沒有意義的空話，姬中行突然叫住他，坐得這樣近，用這樣的語氣問他，必有所指。
他小心地問：“姬市長，您是指……”
姬中行看著他，說：“我想征詢一下你對於秘書長這個工作，有什麼想法。”
“這個啊……”
餘自立說，突然間，心中一跳，他想到了某種可能，抬起眼看姬中行，市長正鼓勵而期待地看著他，他咽了口口水，心念電轉，說：“秘書長是政府的大管家，事無巨細，都得過問，都得操心，要說有什麼想法，就是一心聽從市長您的指示，盡力配合市長您的工作，協調各位市長的工作，上傳下達，保證政府的政令暢通，得到貫徹執行。我在市政府裏呆了十五年，對工作一直盡心盡力，尤其是成為政府秘書長後，兢兢業業，盡職奉公，馬市長，還有以前的陸市長，都對我的工作，有過客觀公正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