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裏的愛情,格外珍貴。
說來好笑,皇帝的愛情都很奢侈。為什麼呢?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就會有什麼樣的女人,他用不著去珍惜、討好,甚至能讓他看上都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耀”。所有人都在仰他的鼻息生存,他皺一皺眉毛,全國都要緊張,何況是那些以他的青睞為生的女人?後宮裏有成千上萬或者數萬的女人,每日衣冠楚楚地等待、吸引他的注意。拿到現在來講,就是說,誘惑太多,權力太大,無法忠誠也用不著忠誠。
想要女人,什麼樣的都有。豐腴的、纖瘦的、野性的、嬌羞的、高貴的、放蕩的,隻是一句話的事。
想要女人的崇拜,依然不缺。真誠的、虛偽的、狂熱的、尺度適中的,應有盡有。像是現在的保險業務員,幾乎可以達到無孔不入的境界。
想要女人的溫柔,還是用不著花心思。他的眼神,都能理解為一道無形的聖旨,讓身邊的所有人,以理解他的意圖為傲。
……
這就是皇帝。他手中掌握著一個王國最強悍的權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就是這樣。
可是,一個女人的真心,對皇帝來說卻是難能可貴的。尤小剛拍的《孝莊秘史》中,講到皇太極和海蘭珠的感情時,英武的清太宗說了這麼一段話:“如果我要的是女人的身子,我是要多少有多少,但是女人的真心卻是求一顆而不可得。而蘭兒最珍貴的就是如此,她在我手中得到重生,她也願意為我而死。就算她僅僅是沙漠裏的一朵小花,在我心中也是這世間唯一的女人。”
世間的愛情,其實就是這麼簡單。即使是一個皇帝,也同樣渴求女人的真心相待。在那個女人心中,他隻是一個男人,自己依戀熱愛的男人,而不是一個皇帝、一個君王。
在高高的宮牆之內,一個把江山扛在肩上的男人,能擁有一段珍貴的感情,更難能可貴。
曆史反光鏡
李煜,字重光,五代後期南唐國主,世稱李後主。能詩文、音樂、書畫,尤以詞名。後人評價他:“做個才人真絕代,可憐薄命做君王。”
才子皇帝,更免不了一些風花雪月的故事。有意思的是,李煜的浪漫情事,就“著落”在了一對姐妹花身上。因娘家都姓周,故被稱為大、小周後。
大周後名娥皇,十九歲時嫁給李煜。她多才多藝,精通書史,善解音律,特別擅長演奏琵琶。中主李璟很欣賞她的技藝,特地把自己鍾愛的燒槽琵琶賜給她,以示獎賞。
娥皇善於作曲。唐代著名的《霓裳羽衣曲》在戰亂後失傳。李煜不知從何處獲得《霓裳羽衣曲》的殘缺樂譜,娥皇加以變易,使舊曲新生,“繁手新音,清越可聽”。有一次,雪夜酒宴,酒酣耳熱之後,娥皇請李後主起舞,李後主說:“你能創一新調,朕就跟你跳。”娥皇當即讓人鋪上紙,一邊唱,一邊譜曲,“喉無滯音,筆無停思”,不一會兒就創作了一支新曲,名《邀醉舞破》。據說她還能寫小詞,可惜沒有詞作流傳下來。《南唐書》說她:“采戲弈棋,無不絕妙。”她還是一位時裝和發型設計師,曾設計“高髻纖裳及首翹鬃朵妝”,人人效仿。
有這樣一位可人兒做伴侶,叫李後主怎不心滿意足?
大周後二十九歲時,愛子仲宣剛四歲,忽得暴疾而夭。大周後因傷心過度,不久也病故。臨死前,她曾對李後主說:“婢子多幸,托質君門。冒寵乘華,凡十載矣。女子之榮,莫過於此。”大周後病重時,李後主朝夕陪伴,“藥非親嚐不進,衣不解帶者累夕”。大周後死後,李後主悲痛欲絕,鬧著要跳井殉情。因悲傷過度,骨瘦如柴,要憑拐棍才能站起來。有人說李後主在大周後死之前,就與小周後偷情,他哭大周後,是虛偽、是作秀。如果說跳井是裝裝樣子,流幾滴眼淚也是人之常情,不足為奇,但哭得死去活來,“哀毀骨立,杖而後起”,就不能說李後主一點兒真情也沒有。他隻是跟段正淳一樣,“喜新不厭舊”。
小周後比娥皇小14歲,李煜與娥皇結婚時,小周後年僅5歲。10年過去,混沌未開的小女孩已出落成婀娜的美少女。小周後天生活潑、美麗可愛,深受李煜母後的喜愛,時常派人接她到宮中小住。小周後酷似初入宮時的娥皇,隻是她比娥皇更年輕、更活潑。隨著接觸的增多,李煜對她的態度發生了變化。因此,後來也被封為皇後,人們便把她稱作小周後。
大周後生病時,小周後前去探病,被安排住在瑤光殿的畫堂裏。某天中午,午睡之後,李煜身著便裝去看望小周後。為了給小周後一個意外的驚喜,他不讓宮女通報,徑直走向畫堂。來到畫堂門口,室內一片寂靜,原來小周後午睡未醒。他悄悄掀起竹簾向裏觀看,真是一幅絕美的睡美人圖:“雲鬟霧鬢,體態玲瓏,酥胸半掩,睡態可掬……”李煜看呆了。
回去之後,回想這次與小周後的會麵,李煜一時心潮難平,便填寫了一首《菩薩蠻》:
蓬萊院閉天台女,畫堂晝寢無人語。
拋枕翠雲光,繡衣聞異香。
潛來珠鎖動,恨覺銀屏夢。
臉慢笑盈盈,相看無限情。
寫好之後,便派宮女把這首詞送給了小周後。大家都是明白人,什麼意思一看便知。尤其那一句“相看無限情”,含蓄又熱烈,多麼引人遐思啊!
而李煜,更是被“燒”得五迷三道。隻是,娥皇正在病中,不能不照顧她的情緒。可是,“舊人”得要,“新人”也不能耽擱了。於是,李煜果斷地向小周後下手了。
李煜寫了密信約小周後月夜到禦苑紅羅小亭。紅羅小亭建於禦苑群花之中,罩以紅羅,裝飾著玳瑁象牙,雕鏤得極其華麗。內置一榻,榻上鋪著鴛綺鶴綾,錦簇珠光、生輝煥彩。隻是麵積狹小,僅可容兩人休息。李煜遇到美貌的宮女,便引至亭內,任意臨幸,所以亭中都時時備有床榻、錦衾繡褥等床上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