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的不眠不休,他們的體力已經被消耗得差不多,方宇覺得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了疲憊,可後麵的楚冰燁卻一點疲勞都看不到,隻是一雙眼眸黑得不能再黑,令他不敢再多看一眼。
他心裏清楚,如果……萬一程若微遭遇了什麼不測,方羽的下場肯定隻有一條死路,所以,他必須挺住。
不知道走了多久,太陽已經西移,掛在了半山腰,隻有半個圓露出來,另外的半個圓已經隱藏在山下麵,天快黑了。
方宇站在山頂上,低頭望著下麵洶湧的河水,驚濤拍岸,卷起巨大的浪花,他頓時變了臉色,開始感到束手無策,“老板,現在怎麼辦?”
沒有船,怎麼通到對麵的山頭?
“那邊有村民住,一定會有通過的方法,到處找找看。”
楚冰燁皺了皺眉,淩厲的視線迅速掠過四處,一寸一寸,就連草皮上都沒有放過。
方宇突然發出驚呼,“找到了,可……這玩意,能把人送過去嗎?”
那是一條碗口粗的鐵鏈,年月久了,呈烏黑色,緊緊貼在山腹裏麵,如果不是仔細地搜索查看,根本發現不了。
楚冰燁瞧了方宇一眼,陰冷的眼神如鋒利的刀子,“能,掏出包裏所有的東西,馬上製出兩副滑輪。”
方宇心神領會,馬上著手製造。
很快,兩副雖粗糙但結實的滑輪在他的巧手下新鮮出爐了,他雙手往外拉,試了試力度,才把其中的一副遞給楚冰燁。
接在手裏,楚冰燁冷冷地看著他,一字一頓,“看好我的每一個動作。”
兩年前,楚冰燁做為捐贈人,參加了一個少數民族的小學奠基儀式。那個小學就座落在深山裏,為了求學,很多孩子天天都需要冒著生命危險,依靠飛索渡江的方式,往返於波濤洶湧的大江兩岸。
所以,他知道該怎樣渡過眼前的江河。
楚冰燁往後倒退了十幾步,他從容地起跑、衝刺、溜索……
離對岸還有四分之一的距離時,他突然停下來。
由於距離太長,楚冰燁隻能依靠慣性滑到這個地方,定了定神,他騰出一隻手把滑輪收在西服口袋裏,再用雙手交替著把自己拉向對岸。
將近二十米的距離,比前麵的八十米更讓人覺得難以忍受。
踏上硬實的泥土,楚冰燁長籲了一口氣。
回頭,衝對岸的方宇做了個手勢,示意他過來。
方宇猛地深呼吸,學著前麵楚冰燁的樣子,如法炮製,很快,他也在驚險和刺激中平安抵達。
沒有再遲疑,楚冰燁和方宇沿著清晰的小徑一路狂奔。
兩人的心裏都非常清楚,離程若微是越來越近了。
奔到一座黑漆漆的煤礦附近,天完全黑了。
煤礦周圍散落著十幾家低矮的房子,星星點點的燈光,像螢火蟲一樣散發著溫暖的光芒。
方宇敏銳地四處掃視,壓低了聲音,“老板,程小姐肯定是在這裏麵,可我們要怎麼做才能更快地確定她的位置?”
山裏人民風彪悍,熱衷打架鬥毆,要怎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是個大問題。
楚冰燁把自己的手機調到怪異的鈴聲,冷哼,“你挨家挨戶地放這段鈴聲,隻要她聽到了,肯定會出來。”
當初,小野貓的手機鈴聲就是這段怪異的“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毒……”,估計是她最喜歡的,後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也手殘地在自己的手機裏設定了這種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