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A遲早是個死人,就讓他多活幾天。
晚上,玫瑰庭園裏,靜悄悄的,隻有白靈一個人,她換了sim卡,給龍克為打了個電話,那頭低低地軟硬兼施了一番,才掛了電話。
六月快過完了,微風中夾雜了些許的清涼,少了蟬呱噪的鳴叫聲,偌大的別墅裏冰冷如雪峰。
白靈雙手抱膝,打著赤腳坐在庭園裏的長椅上,以前她覺得蟬聲吵得頭疼,現在卻覺得這寂靜的氣氛更讓她絕望,絕望地看不到一點希翼。
素白的小手悄然地摸了摸腹部,她終於落下了淚。
男人,全是靠不住的玩意,如今,她隻剩下裏麵的小東西了。
白靈在這裏傷感的時候,程若微的房間裏卻蕩漾著濃鬱的情愫。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她的窗戶大大地開著,沒有關閉。
楚冰燁剛剛悄無聲息地飛身躍入她房間的時候,她靜靜地坐在涼席上,捧著土豪金色的招財貓,有沒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貓手。
從他這邊望過去,那孱弱的肩膀,瘦弱的手臂,背負著太多沒有無法擺脫的責任和疲憊。
楚冰燁的心,莫名地,好似被蠍子蜇了幾下,絲絲地疼。
這樣卸下偽裝和防備的小野貓,讓他心疼,也讓他心動。
冷著臉,他走到她身旁,坐了下去。
聽到動靜,程若微回過頭看,見是他,一點都不意外,隻是漫不經心地開口說話,“你幹嘛又跑來了,白小姐伺候不了你嗎?”
明明隨口說的一句話,仔細聽來,卻帶著一股濃濃的醋酸味道。
她不免又羞又惱,眉心惱怒地擰了起來,在心裏低低地唾棄自己,眼光停留在招財貓可愛的肚子上,賭氣不再多看他一眼。
楚冰燁卻充滿了歡喜,勾了勾唇角,伸手把她攬在懷裏,在她的頭頂上低低地淺笑,“也是,一年多了,我已經習慣了你的伺候。”
程若微沒好氣地瞪著沒臉沒皮的男人,撇撇嘴,“隻要你老人家願意,大把的女人爭著搶著求著要伺候你,哪裏輪得到我上?”
明明是反擊他的話,卻越說越偏離了本來的意思,說多錯多,她為自己的笨嘴氣結,睜大眼睛盯著得逞的可惡男人,終於明智地決定沉默是金。
下一秒,被楚冰燁捏緊她纖細的手腕,程若微隱約地感覺到圈住她的男人心情很不爽,正在霍霍磨牙。
她抬頭怒視他,眼底閃過隱忍的怒氣,怕吵醒隔壁的杜鵑和程希陽,壓低了聲音,“楚冰燁,魂淡,你別動不動就用武力欺負人,很疼…….”
他傾身,吻上她生動緋紅的臉頰,“那就換種方式!”
她拚命扭動身體試圖抗拒他的碰觸,可偏偏當她上半身用力的時候,雙腿卻不可避免地和他緊緊相連在一起。
當她雙腿推拒他的時候,上麵又被他緊緊箍住,她變了臉色,放棄了掙紮,僵硬著身體,半是賭氣半是委屈,淚水泫然欲滴,“楚冰燁,你除了欺負我,還能幹點有品的事嗎?” 此時的楚冰燁明明很生氣,氣得要把程若微的雙手擰斷,可對上她濕漉漉的黑眼睛,所有的火氣都煙消雲散,用盡全力把她環在臂彎裏,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對你太有品。”
“你……”
她拿眼瞪他,這個男人,還能再無恥點嗎?
他低頭定定地看著她輕笑,一點都不具備攻擊性,他難得的溫柔令她的心裏小鹿亂撞,心跳得異常歡樂。
她慌忙將目光移開,今夜的他,少了強勢和霸道,看上去和往日多了點不同,可這種不同具體是什麼,她又無法揣摩出來。
此時的程若微,覺得自己有很多話要對他說,又覺得和他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她感覺自己矛盾得可笑。
他不是她的誰,他的身份是白靈的未婚妻,自己如此親密的靠在他的懷裏,又是站在什麼樣的立場和他勾勾搭搭?
女傭,小三,還是情人?
如果他真的在乎她,為什麼要和白靈訂婚?
如果他真的不在乎她,為什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不顧安危救她的命,還在這麼夜深人靜的時候,專程開兩個小時的車,就為了抱著她一起睡個安心的覺?
楚冰燁,你讓我越來越看不懂了!
靠在楚冰燁的懷裏,她想了很多。
想到最後的結果卻是:認識這個男人,她一點都不後悔。
哪怕他將來娶了白靈為妻子,她也從不後悔。
如果不是他伸出援手,希陽可能早就離開了人世;如果不是他的關係,楚小離不會投資她開“希陽”小吃店,給了她們一家人安身立命的地方;如果不是他,她永遠都不懂得愛情是什麼滋味……
所以,她應該是要好好感謝他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