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後來人隻覺奇寒入骨,身子愈發僵滯,幾乎失去知覺,不由得心下大驚,急忙運起內力相抗,周身勁風大起,身上冰霜立時爆裂飛散開來,不多時,寒氣被盡數逼出體外,複原如初。那後來人後怕不已,暗責自己未加防備,險些丟了性命,向地麵掃了一眼,但見身前左右也已結了一層冰霜,旋即橫劍身前,對麵前婦人不敢小覷。
趙氏一擊無功,隻覺今日大難臨頭,想著拖得一時,趙真等人便能多活一刻,反而將心一橫,報必死之心,又如先前的身法,瞬移至敵人身後,眉心光芒一閃,那後來人四周寒氣又起。
那後來人見麵前婦人轉瞬不見蹤影,心下惶懼,立即行功運氣,施放勁力護住周身。忽覺又有寒氣襲到,反而放下心來,暗道:“原來她隻會這一招!”
寒氣剛然欺近那後來人左右便被其內力衝散,先一人忙道:“她在後麵!”
那後來人聽了也不轉身,長劍向後一掃,一道劍氣激射而出。實則在先一人呼喚之時,趙氏便已有防備,又瞬移到那後來人的身側,劍氣落空,將院中一株對掐粗細的果樹齊腰斬斷。那後來人隨後或施展輕功追逐趙氏,或以劍氣遠擊,卻總是被趙氏以瞬移之法化解,他雖是占盡上風卻也奈何不得對方,擾得頗為惱怒。
趙真隨母親顛沛日久,沿途也遇到過演武賣藝之人,然那些人所練的不過是極為粗淺的猴拳,虎掌。趙真起初見那些藝人不過是獨自演練,其時也不明所以,還覺得他們不過是做一些怪模怪樣招式來嘩眾取寵,其時也不知何為武功。直到後來見到有藝人對打演練才恍然大悟,知道那些招式在攻守之時皆有妙用,登時興致大發,用心牢記江湖藝人的招式,日後常常演練,直到後來到了桑榆村,以所學招式輕易便製伏了幾個欺負何采清的頑童。趙真此時於門後觀戰,起初擔憂母親安危,漸漸被二人打鬥所吸引,見那黑衣人躥來跳去,靈動迅捷,隨即學著那黑衣人的樣子,盡力揮動手臂,然則出招卻較那黑衣人遲緩十數倍。又見黑衣人揮劍一掃,遠處的樹木、柵欄便被削斷,隨即也以手指作劍朝著遠處牆壁猛然一掃,那牆壁卻絲毫無恙,如此種種,心下茫然不解。
那後來人此時雖不懼趙氏,隻是久久占不到便宜,便想著激怒趙氏,令其前來近身拚殺,當下喝罵道:“賤人!過來同老子比個高下,你若打不過老子,讓老子捉住,老子便剝了你的衣衫,陪老子睡上三天,再給老子生上十個兒子,哈哈哈……”
凡女子清譽攸關,趙氏雖然惱怒,因擔憂趙真等人安危又怎敢輕易拚命,兀自與其周旋拖延,隻是知道對方劍氣厲害,自己則盡量避開房舍,以免誤傷房中眾人。那後來人見不能得手,打了一聲呼哨,不多時,同夥盡數來到院中,一齊向呼哨之人見禮,口稱:“大師兄!”
那大師兄道:“大家一齊動手,將這賤人捉了!”
“是!”眾人領命,四下散開,總計六人將趙氏圍在當中。那大師兄搶先動手,餘者接連向趙氏攻去。趙氏瞬移之法雖秒,若獨自逃去自是不難,也曾想著將眾人引到別處,隻是想到最先進院的黑衣人已知房中有自己的親眷,故而不敢遠離。庭院雖然寬闊,然那些黑衣人身法迅捷,劍氣縱橫,每人皆可輕易守住方圓數丈之地,使得趙氏幾乎無處可躲。趙氏眼見命喪頃刻之間,忽聽到破空聲響,數道勁力朝六名黑衣人激射而來,勁力來勢甚疾,有五名黑衣人不及躲閃,橫劍抵擋,當啷一聲,五柄長劍幾乎同時折斷,那五人功力較弱,其中一人手腕震斷,另外四人因竭力抵擋,或口吐鮮血,或倒地昏厥。那大師兄功力較之幾個師弟要強上許多,將勁力蕩開,旋即與同夥退在一處應敵。
但見一女子飄然落在院中,十五、六歲的年紀,黃帶束發,螓首蛾眉,頰削鼻挺,神色有些清冷,更增美豔之姿。
趙氏與那六名黑衣人動手之時,那黃衫女子便在暗處觀戰,見趙氏趨避進退之際好似鬼魅,其時暗忖:“師傅傳授輕功時曾說過,輕功不論如何絕妙也須借力而動,一借內力,二借外力,那婦人到底用的是什麼功夫?並未見她手腳有任何舉動,怎麼會憑空消失又忽然出現在別處。再說怎麼察覺不到那女子有絲毫的內力,難不成那女子與我師傅的功力不相伯仲?可師傅是當世一流高手,天下並無幾人能敵。不對,與其動手的那些人武功平常,那女子若是武功超凡,怎能如此狼狽躲避,有幾次還險些遇險。”想時忽見趙氏已至絕境,旋即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