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桓公見齊國大治,民富國強,益發信任管仲,便把一切大小事務都交給管仲處理,自己不問政事,整日和夫人及侍女等飲酒作樂。當時齊桓公已有正式夫人3個,都無子,6個妾,各生1子,桓公很愛她們,對她們和夫人沒有什麼區別,因此叫如夫人。桓公最愛的是衛國之女長衛姬。長衛姬長得很漂亮,身材苗條,瓜子臉,高高的鼻梁,櫻桃小口,特別是那雙水汪汪的多情而銳利的眼睛,不時閃射出一種機詐的光芒。她除了死死地纏住桓公外,還勾了一幫子奸佞。大臣們都暗地裏叫她“衛勾子”。她聰明伶俐,能說會道,很會辦事。齊桓公一切都寵著她,入宮1年就生下1個兒子,取名叫無虧。
再說當時有一個十幾歲的孤兒,名叫豎刁,瘦小的個兒,小頭小腦,長著一對有些斜視的黑豆眼,倒也很聰明。他那張嘴能說會道,人稱“巧嘴八哥”,有的也叫他“刁八哥”。他從小父母雙亡,就到處流浪,靠討要度日,同時也結識了不少狐朋狗友。這豎刁後來漸漸長大了,就流浪到臨淄城中,他看到王宮中不少達官顯貴,威風凜凜,不由得羨慕起來,也想撈個一官半職。於是他就想方設法接近王宮,曾幾次要求進宮去當傭人,伺候國君,都遭門衛拒絕。理由是王宮中的侍人都是年輕美貌的女子,不能讓男的當侍人。一天他又來到王宮門口,仍被拒之門外。他立即拿出一把磨得很鋒利的小刀,對守衛說:“我為了伺侯國君,從此我就不再做男人了!”說著扒開了褲子,左手抓住自己的睾丸,右手握住那把鋒利的小刀,隻聽“刺啦”一聲把睾丸剖了下來,當場暈倒在地,衛兵們無不驚駭,慌忙報給桓公。桓公聽了感動地說:“如此忠於寡人,何不早早報告?快收進宮來治療。”衛兵們把豎刁抬到宮中治療,不久豎刁的傷就養好了。桓公把他收留在宮中,為貼身侍從。他辦事勤快,不怕苦累,又加上能說會道,專給桓公說悅耳之言,更加受到桓公的寵愛,整日不離桓公左右。豎刁一下由殘變貴,名氣也漸漸大了,在大臣們麵前也擺起架子,狐假虎威起來。一次他通知大臣們上朝議事,又裝腔作勢起來,一個大臣問:“你是什麼官?如此擺架子?”另一個大臣說:“那還用問,不過是個舔腚官。”一句話把大夥逗得哄堂大笑,豎刁羞得麵紅耳赤,氣得翻了一下白眼,夾著尾巴溜了。從此,人們就叫他“舔腚官”。
豎刁的名氣越來越大,一些趨炎附勢的人都很羨慕他,他少年時期結識的一些狐朋狗友也都來投奔他,想通過他撈個一官半職。其中有一個雍邑人,名巫,叫雍巫,字易牙。這人長得尖嘴猴腮,沒個人樣,兩隻小眼就像綠豆大小,最惹人注意的是那兩隻大門牙,向外突出著,上唇與下唇從來也沒有合攏過。俗話說“嘴歪眼斜心不正”。易牙為人陰險狠毒,又多狡詐,精通權術,因此人們給他取了個綽號,叫“呲牙狗”。凡是和他共事,保管叫你先甜後苦,並叫你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別看他長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樣子,可是玩槍射箭還倒有點功夫,並且在烹調技術上也非常精通,做得飯菜香甜可口。他曾在老家開飯館,那時豎刁在雍邑要飯,被他收為幫工。起初易牙待豎刁還不錯,後來,一些髒活重活都讓豎刁幹。那豎刁身單力薄,應付不了,覺得還不如他要飯自在,就不辭而別,離開了易牙。這下可把易牙氣壞了,他氣得瞪著眼,呲著牙,大罵了豎刁一頓。如今他聽說豎刁在桓公身邊混闊了,不由得想借豎刁撈個一官半職。於是就離開雍邑,來到王宮找到豎刁。兩人見麵後,易牙怕豎刀嫌棄自己,就光扯先前的友情,極力吹捧豎刁如何能耐,表白自己如何欽佩得五體投地。後來豎刁終於給他找了個差事,叫他在王宮中掏廁所。易牙對這個差事很不滿意,但混入了王宮也感到幸運,隻得勉強地幹起來。後來他想接近桓公,要求豎刁幫忙。豎刁知道桓公是喜愛長得漂亮的人,像易牙這樣的醜八怪,他怎麼能夠看中呢?所以他一直也沒有向桓公提過這事,易牙三番五次地催問,他才去找長衛姬,打算把易牙推薦給長衛姬,為長衛姬做飯,當時長衛姬就推辭了。
過了幾天,長衛姬生了病,發燒燒得很厲害,很多醫生都束手無策,隻得在宮門外掛上個招牌求醫。一般的醫生都不願意到王宮裏去看病,怕惹是生非。長衛姬生病,一連幾天也不吃不喝。卻說這天易牙又去催問豎刁,豎刁說:“夫人病得很厲害,等病好了再說吧?”
易牙聽了有些喪氣,不耐煩地說:“什麼病那樣厲害?”
“又發燒,又咳嗽,幾天都沒吃飯了。”豎刁說,“這確實是真的,可不是瞞哄你。”
易牙聽了,深思了片刻說:“她的病,我也許能治。”
豎刁半信半疑地說:“你能治病?那正找不到醫生呢?”
易牙說:“我給她做碗湯,吃下去就好。”
易牙估計長衛姬是患了傷風感冒,於是就用五味做了一碗薑湯,叫豎刀端著進給長衛姬,他跟在豎刁身後,進入長衛姬臥室。豎刁親自給長衛姬喂湯。那湯五味俱全,清香可口,一下引起了長衛姬的食欲,把湯喝了個精光,長衛姬和顏悅色地問:“這湯如此可口,是誰的手藝?”
易牙向前,跪在長衛姬床前,兩手一拱說:“冒犯夫人,此湯是小人所做,夫人有何吩咐?”
長衛姬隻顧喝湯,沒有注意易牙進來,易牙突然發話,使她感到突然。看了一下易牙,頓時感到一陣惡心。他那長相,實在難看,一說話那兩隻門牙呲得更長。別說是如花似玉的貴夫人,就是誰看了也覺得惡心。長衛姬眯著眼問:“你就是那個善於烹調的易牙嗎?”
易牙驚喜地回答:“小人正是。”
“你長得挺醜,烹調技術倒不錯,你要想給我做飯,明天就來吧。”長衛姬對豎刁說:“你給他安排一個住處。”
豎刁點頭說:“是。”
易牙又跪下磕頭,如同搗蒜一般,千恩萬謝地退了出去。
第二天,長衛姬的病完全好了,她早早地起了床,對著銅鏡梳洗打扮了一番,就準備到院子裏散散步,剛要出門,正碰上易牙送飯來。長衛姬見到易牙也不像頭次見麵那樣產生反感了,看著倒也覺得順眼了。長衛姬高興地說:“你的手藝不錯,昨天那湯吃下去,病就好了,你還懂得醫道,會治病?”
“頭痛腦熱的小病能治。”易牙說,“飯菜裏加些藥料就能治好。”
長衛姬說:“那好,以後你就專心地伺候我好了,我決不會虧待你。”
易牙點頭哈腰地說:“是。”
從此以後,易牙就給長衛姬做飯、打雜、還經常到長衛姬屋裏做些活兒,小心翼翼地伺候她。為了取得長衛姬的歡心,他仔細地研究長衛姬的口味,精心地給她做飯,盡量使飯菜合她的口味,有時還坐在長衛姬屋中和長衛姬東扯葫蘆西扯瓢,一扯起來就沒完沒了。天長日久,長衛姬對易牙就產生了一種邪惡的感情。那長衛姬本是個年輕美貌的女子,生來就妖淫成性。桓公雖然寵愛她,但宮中美女極多,也不能常來長衛姬宮中,所以長衛姬一直感到寂寞難當。一天晚上,長衛姬和易牙閑聊,兩人說話很投機,越說越說得不像話,一直說到快半夜了,易牙起身要走,長衛姬一把抓住易牙的胳膊,一雙多情的眼睛,以期盼的目光望著易牙,嬌聲浪氣地說:“你能忍心走嗎?”說著低下了頭,倒在易牙的懷裏。
那易牙別看長得那個醜樣,勾引女人倒有心術,他一接觸長衛姬就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把長衛姬弄到手,今天總算有了結果。兩人一直睡到天亮也沒起床。那易牙怕出事,就想起床,長衛姬哪能舍得,正在撕纏,外麵“砰砰”地響起了敲門聲,這下可嚇壞了兩個奸人,兩人急急忙忙穿衣起床,易牙嚇得直打哆嗦,長衛姬說:“你快鑽到床下去,我去開門。”
易牙急忙鑽到床底下,躲藏起來。長衛姬便膽怯地問:“誰呀?這麼早就來敲門?”
“是我,夫人。”
“啊!豎刁啊!”長衛姬鬆了一口氣,提到嗓門的心才算放了下來,便向前開了門。豎刁進來,徑直向長衛姬臥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