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福映是沒辦法拒絕的,於是他答應了唐人提出的條件,隨後登上了唐人的商船,一同返回了西婆羅洲首府坤甸。剛登上唐人的巨大貨船時,阮福映十分驚異,船舶吐著黑煙,並且發出著機器的聲響,在水上的速度相當快。
“大唐支援給我的船都是這般的船麼?”阮福映有點幻想地問。
“自然不是,就是尋常的福船,需要風帆的那種。”
阮福映多少有些失望,不過作為一個封建王孫,他對於新生科技並沒有特別的敏銳性,在他看來這船隻不過是快一些、大一些,如果讓他來搞,勢必要做的氣派豪華,能夠符合他身份地位的。至於大噸位、高速度的船舶能夠減低運輸成本,讓商人獲得更多利益,繼而惠及國家,在他腦海裏是沒有這根弦的。
安南雖然不至於閉關鎖國,但是受儒家文化影響深重的這裏,認為從商是賤業,而且使民眾追逐利益,離開土地,是不應該鼓勵的行為。
阮福映沒有將所有的支持者都帶來,隨同他來到坤甸的隻有少數的護衛和地位比較重要的臣子,還有數百人仍舊在苴洲島,林有德已經許諾他,之後可以將這些人帶到西婆羅洲去。
雖說從苴洲島到了婆羅洲,變為寄人籬下,但在苴洲島這狹小荒涼的孤島,實在是令人煎熬,至少阮福映作為一個王孫公子,在西婆羅洲的待遇好很多,他在苴洲島上一天隻能吃兩頓飯,而且住的是普通的木屋,至少在坤甸,他又能夠每餐有魚有肉,而且還有一名長相還不錯的達雅克女郎侍應他的起居。
年紀還輕的阮福映有感於自己所處環境的改善,雖然對於優渥的生活來者不拒,但是卻仍舊對於複國大計念念不忘,這讓陳默也有些佩服。此時的阮福映按照唐人的標準也就是一個少年,在另一位麵的曆史中,他很像是劉邦,屢敗屢戰,而且節操全無,借助一切可以借助的力量,最終成就了阮朝。雖然他並沒有太多本領,但是任何人要成就事業,第一不可少的不是才能,而是對於事物的執著。
哪怕年少的阮福映對於達雅克女郎的成熟身體戀戀不舍,喜歡來自大唐的席夢思床墊以及各種美食,但阮福映仍舊每天召見跟隨他的臣子們,親自去看望隨他輾轉千裏、漂洋過海的士兵們。
“也不怪越南史學界認為阮福映知人善用,能讓人為其效死,就這樣籠絡人心的手段,也確實算是個人物了,而且他還這麼年輕。”林有德說道。
在坤甸的總督府,林有德和陳默跟總督胡發奎會麵了,要對阮福映進行支持,少不了胡發奎的幫助,而且借兵自然不可能從國內借正牌的唐軍,隻能是婆羅洲自己編練的衛戍軍甚至普通海盜。
胡發奎頗有些不以為然,他對於阮福映不甚了解,不過這兩天倒是看了一些史料,他道:“我瞧著,這人雖然有點本事,但歸根結底還是庸才,雖然統一了越南,開創了阮朝,但是自他而始,越南就逐漸滑落到了法國的腰包裏。”
陳默搖搖頭:“胡總督這麼看是有些結果論了,其實想想以法國的殖民策略,就算是阮福映不借助法國人的力量,甚至一心抵抗法國人,也改變不了法國人占據印度支那殖民地的最後結果。”
胡發奎想了想,笑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林有德道:“胡總督,對於支持阮福映複國,你有什麼意見嗎?”
胡發奎哈哈笑道:“俺能有什麼意見,雖然俺是海外領的總督,有些個自主權,但是說到底還是要為國內的利益服務嘛,二位說的很明白了,支持阮福映能夠幫咱們在越南招募移民,而且還能夠獲得越南的通商權利,這都是好事情,俺是萬分支持的,至於借兵給阮福映,倒也沒有太多麻煩,海外領在編的衛戍軍有三千,差不多是三個不太滿編的團,雖然都裝備了大唐武器,但是戰鬥力啥的不好說,荷蘭人慫得厲害,也沒有敢在俺這裏挑釁,周遭也沒有什麼馬來人的蘇丹好欺負了,正好去越南檢驗一下俺部隊的實力也好。”
林有德微笑頷首,胡發奎雖然看上去很是飛揚跳脫,但是還是很識大體的。最起碼他給自己的定位就很明確,他可以在總督的位置上培植一些個人勢力,但是遇到國內的調令時,他必須遵行,因為他的權力雖然不完全來自於大唐,但是能夠確保他權力以及使他發展的,卻是大唐。
陳默道:“阮福映現在的人馬,也就是四五百人,我想,給他們一批火槍,然後由胡總督隨便給他們訓練一下,作為他們的主力也好,這樣一來,也無需婆羅洲的部隊前前後後都跟隨他們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