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聚會,同時又是聚餐,幾根香腸和麵包,再有幾塊幹酪和水果,還有茶,就是他們最豐盛的晚餐。

愛因斯坦過生日,朋友們笑著說要搞得隆重一點兒,因為他們都喜愛愛因斯坦這位人品及才華同樣出眾的朋友。

大家一塊兒來到附近的一家小餐館——奧林匹亞餐館。

生日宴會也是在科學的討論中開始和進行的。

朋友們為了讓愛因斯坦高興,特意為他點了他最喜愛吃的魚子醬。

可是,當這道對這些“窮人”來說確實是一道美味佳肴的菜端上來的時候,正是爭論最熱烈的時候。

愛因斯坦一邊大口地吃著,一邊大聲說道:

“牛頓說,物體的慣性是對絕對空間講的。馬赫說,物體的慣性是對遙遠的星係講的。到底誰對呢?”

說完,端起已經吃光的魚子醬的盤子,在空中畫了一個大問號,又放在了桌子上。

同伴們問他知不知道剛才吃的是什麼。

愛因斯坦看著空盤子,實在想不起來剛才吃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了。

“是魚子醬呀!”

“哎呀,是魚子醬呀!你們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呢?”

愛因斯坦十分惋惜地叫了起來。

當愛因斯坦知道是朋友們專為他點了魚子醬後,他沉默了片刻,說道:“不必請我這樣的家夥嚐什麼山珍海味,反正也不知道它的價值。”

“魚子醬事件”發生很久以後還是夥伴們愉快的回憶話題。

為了紀念這次事件,大家一致讚成為“科學會談”取一個正式的名字——“奧林匹亞科學院”。愛因斯坦被一致推選為“院長”。

有一次,大家約定在索洛文住處舉行例會。可是,索洛文禁不住一場音樂會的誘惑,被人拉去聽音樂會了。

為了不讓同伴們撲空,索洛文在桌上留下一些雞蛋和麵包,用拉丁文寫了一張紙片:“最親愛的朋友們——請吃雞蛋,並致敬意!”

當索洛文半夜趕回家裏時,發現房間裏亂七八糟,滿是煙霧,地上是一堆蛋皮和煙頭。

牆上釘著一張紙條,是愛因斯坦的筆跡,也是用拉丁文寫的:

“最親愛的朋友——請嚐濃煙,並致謝意!”

第二天見麵時,愛因斯坦以“院長”的身份,大聲斥責道:“壞蛋!你竟敢為了什麼小提琴就忽視科學院的會議!外國佬,蠢貨!再有這樣的狂妄行為,你就要被開除了。”

晚年的索洛文曾經多次描述“奧林匹亞科學院”的活動情況:

大家在爭吵夠和抽夠煙後,就洗耳恭聽愛因斯坦美妙的小提琴演奏。有時,大家也一塊兒去散步,邊走邊談。有時興之所至,在午夜之後,大家還一起登上伯爾尼郊外的石爾騰山,欣賞遙遠而又神秘的星空,期待著黎明……

索洛文借用伊壁鳩魯的一句名言來概括伯爾尼時代的生活:

“歡樂的貧困是最美好的事。”

1905年,哈比希特和索洛文先後離開伯爾尼,“奧林匹亞科學院”處於休會狀態。這件事對愛因斯坦的影響是巨大的。

1906年5月,愛因斯坦在給索洛文的信中寫道:

“你去後,我再沒同什麼人交往,甚至同貝索回家途中的慣常談話也中止了。”

1905年3月,愛因斯坦寫信給哈比希特,邀請他重返伯爾尼:

“敬請閣下蒞臨我們無上光榮的科學院召開的幾次會議,這樣就可以使它的成員增加百分之五十。”

可是,哈比希特並未能如約前往伯爾尼。十分“憤怒”的愛因斯坦接連又寫了兩封信,對哈比希特表示他的不滿。其中一封寫道:

親愛的哈比希特!我們之間現在籠罩著一種神聖的沉默,如果我用無足輕重的廢話來打破它,似乎是一種褻瀆。然而,在這個世界上一切高尚的東西難道不總是遭到這種命運嗎?您究竟在忙些什麼,您,冰凍的鯨魚、幹癟的罐頭式的靈魂片,而我還能把充滿百分之七十的憤怒和百分之三十的憐憫都扔向您的腦袋嗎?您可以感謝這後麵的百分之三十,由於它,我才沒有把裝著切好的大蔥和大蒜的鐵罐寄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