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洛小純眨眨明眸,對青年的態度不置可否,兀自托腮思量,“這麼說已經有不少人來過嘍?”
“反正你們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青年歪頭,故作不屑地斜眼睥睨,眼角的餘光卻一下下地偷覷著洛小純。
“咳!”華勝德咳嗽一聲,“阿福,你從剛才就待在這邊看我煮酒,要你燒的魚不怕燒焦嗎?”
阿福愣了兩秒鍾,突然醒悟,“啊——”一聲尖叫,臉色蒼白地向後麵跑去,邊跑還邊喊:“我的魚啊——”
“這小子……”華勝德微微苦笑一聲,轉向二人,“兩位如何稱呼?”
“在下林可可,”既然對方把態度表得那麼明確,他也隻好坦誠點兒,果然,和從不說謊的人談話,想不誠實都很難,“至於她……”他望了望身畔的洛小純,略微有些猶豫,“是我的朋友……”
“原來是林少俠,”華勝德麵不改色,並不因為對方名子後麵所代表的來意而不快,他一邊收拾酒具,一邊望向天邊緋紅的暮雲,沉吟了一下,道:“天色漸晚,周圍並沒有可以投宿的客棧,如果不嫌簡陋,到是可以在我的來風堂住上一晚。”
抱著來者不善的目的前來打探,被人當場戳穿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再住在人家那裏是不是也太厚臉皮了……林可可一番猶疑,但看看天色,又的確有些晚了……怎麼辦?他望向洛小純。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看到有酒又聽到有魚的少女一副饞涎欲滴的模樣,忙不迭地點頭,雙眼閃爍著可疑的綠光……因為中途迷路的緣故,她可是從中午就開始餓肚子了呢。
林可可額頭出現條碼狀的黑線,果然,洛小純的人生字典裏根本沒有不好意思這四個字啊!
櫻花居士的居所就建在花林深處一塊平整的凹地中,青磚紅瓦的小屋在周圍一色純白花樹的掩映下,頗有寧謐幽靜的美感。
阿福在主屋外的鍋爐旁煽火,一回頭卻是一張被煙熏成的大黑臉,惹得三人一陣大笑。焦黑的魚,滾熱的酒,溫和有禮的主人,再加上不懂客氣為何物的客人……一頓飯也算吃得賓主盡歡。洛小純興奮地講著江湖趣事,竟哄得平素裏性喜安靜的華勝德連連發笑,阿福更是對洛小純欣賞欽佩,情有獨鍾,一個勁地給她夾菜,讓林可可覺得說不出的刺眼。
飯後,阿福收拾出兩間偏房,讓二人歇息。
“你怎麼了?吃飯時一直不說話!”
廊簷下,少女垂著腿一蕩一蕩的,偏頭問著背手而立麵無表情的少年。
“你一直在說,哪還用我說話。”林可可輕哼一聲。
“耶?”洛小純狡黠的眯起眼睛,流露出詭譎的波光,吃吃地笑著道:“你生氣啦?哈哈,你生氣的時候就會麵無表情呢。”“我幹嗎生氣。”他悶悶地說著,把頭扭到一邊。反正她就是能言善道,見人一麵,見鬼一麵,八成扔到狼群裏都能說服它們不吃她呢。
“唔——”洛小純沉吟片刻,“猜測雇主的心情好像並不是我該服務的項目呢。”
“我隻是雇主嗎?”少年頗為悲憤地轉過頭,在這個奪走他初吻的少女眼中,他竟然連個朋友都算不上?還真是讓人感到無力的悲哀啊。
“當然不是,”少女露出天使般的微笑,“論輩份你還是我的師侄。”
“我要去睡覺了!”期待洛小純有什麼好話,是自己太愚蠢了。少年驀然起身,快步回屋,砰地甩上門。這麼無情的人,才不會是自己心中的那個人!
咦咦?門外的少女不解兼迷茫地眨了眨無辜的眼睛,這個小孩不是一向身體力行地標榜喜怒不形於色嗎?跟著她這種高手闖蕩江湖,功力不增加也就罷了,還越來越退步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