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迷失在酈城(1 / 3)

酈城是西北的一個古城。這是我是第一次到酈城。一路上是深秋的原野,枯黃的山戀,一過三門峽就可以看到山崖下的一孔孔窯洞,令我想起中學時曾經讀過的那些裹著黃土氣息,伴著信天遊韻律的過去那個年代的詩,還有那些唱著苦哈哈生活的民歌。

雞蛋殼殼點燈半炕炕明,燒酒盅盅舀米也不嫌你窮。

半碗黑豆半碗米,端起碗來想起你。

三天沒見哥哥的麵,鹼畔上畫著你眉眼。

三天沒見上哥哥的麵,大路上行人都問遍。

骨子裏糜子後溝裏穀,哪達兒想你哪達兒哭。

說下日子你不來,鹼畔上跑爛我十雙鞋。

有朝一日見了你的麵,知心的話兒要拉遍。

這些歌唱著他們的生活和愛情,有一種酸痛的味道。他們把這些歌站在崖畔上唱給活在遠方的自己心上人。雖然日子很苦,但也阻擋不了人們對愛情的追求,為了愛情可以拿上個死命和你交。我很喜歡、很喜歡,一聽這苦曲,我的心總是顫顫的、酸酸的!仿佛穿越了時空,看到那些黃土地上黃塵中向著遠方遙望、等著出門在外親人歸來的女人的身影。

下了火車,出了火車站,撲麵而來的是一個現代城市的氣息,隻是在火車站出站口右側殘留的一段城牆、舊有的城門,告訴我這是一個有著幾千年曆史的古城。

我不想坐出租車,我想就在火車站附近找個住的地方,但一想到火車站附近的店都有點黑,心裏就不免忑忐,於是,我背著包沿著站前的路向前走,走到哪兒算哪兒,然後找一個幹淨點的店住下。

我漫無目地地走到北關城門那兒,見有一家名叫氣象的賓館,看似還幹淨,就進去住下了。看看時間還隻是下午三點多,就打算出去走走。出了賓館的大門,不遠就是北門城樓前的街心花園。和中國其它城市的街頭公園一樣,這裏也是喧鬧無比,老人居多,有不少人圍在一唱秦腔的老人前麵,聽他唱秦腔,那撕裂般高亢的唱腔還保留著這片土地原始的味道,不過我聽得心痛,似乎是在聽一個被折磨、被冤屈的靈魂內心情感的迸發。

走在公園裏,一行行的龍槐映入我的眼簾,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靠在幾百年曆史的青灰色的古城牆上,有一種穿越時空的感覺。

城牆門洞裏有人推著車賣新疆切糕,自從發生切糕事件後,我對這東西避而遠之了。還看到一種和江城小吃綠豆糕差不多的東西,不過那是如切糕差不多切著賣的小吃,令人有些食欲,走過去買了一斤。我拎著裝糕點的塑料袋正掏錢的時候,被什麼人撞了一下,東西一下掉在地上,回頭看時,行人個個行色匆匆,不知是哪位撞了,無奈隻得從地上把東西撿起來,把包裝袋上的灰吹幹淨回賓館了。

晚上,吃過晚飯,我按照寧武漢給我的地址去走訪那戶有試管嬰兒的那家人。那戶人家住在酈城自強西路一所高校的家屬院裏,是一棟老式的公房,院子裏有上十棟一樣格局的小高層,我來到靠自強西路的那棟。那家是四樓。敲門,開門的是一個瘦瘦的六十多歲的女人,滿頭的花白頭發,透著別樣的氣質。老人熱情地把我們讓進房。家裏客廳裏還坐著一位同樣有些白發的六十多歲的男人。記得寧武漢提供的資料裏寫著,這兩位老人都是高校的老師,已經退休了。他們有一個兒子!在政府部門工作,兒媳也在政府部門工作。這兩小夫妻一直沒有孩子,後來才有了這個用董傑平的精子人工授精生下的嬰兒,叫劉勇成。

坐下來,老人給我倒水。問我有什麼事?我有些遲疑,不知該如何開口。正在這時,從屋裏傳來一個小男孩稚氣的喊聲:“爺爺,奶奶,我爸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