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一切都將結束,我很自私,希望你別怨我。
◆◇◆
由於沉宏翎不斷地掙紮,我索性拿起他被脫掉的襯衫,將他的雙手綁住,才想著要再進一步,門邊卻赫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軒軒。”我還未回答,來人已衝了過來,將我用力拉開,大聲一吼:“你在做什麼?”
這世上的巧合還真多啊!倒坐在地上的那一刻,我如此想著。
沉宏翊剛剛才撥電話給我,怎麼現在就出現在我家了?看來,我是在劫難逃呀!
沉宏翊溫柔的替沉宏翎解開綁在他手上的衣服,然後再走到我麵前,揚手就賞了我一巴掌。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撫著痛麻的臉頰,耳裏尚回蕩著沉宏翊氣急敗壞的怒吼聲,我自地上搖搖晃晃起身,憤恨地瞪視眼前這個曾對我溫柔至極的男人。
“哥,你、你別怪他,他隻是……”自虎口逃生的沉宏翎在一旁訥訥地開口,竟是要為我辯解。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我揚起眉,聽著沉宏翎結結巴巴的說辭。
“常軒他隻是、隻是因為喜、喜歡我,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事,但、但我沒事了,真的。”
站在我身前的沉宏翊聞言,隻是不敢置信的瞠大眼。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顯然對我為自己這種可恥的行為撒下漫天大謊而失望。
看透我了嗎?沉宏翊說我古靈精怪,我實則是卑鄙無恥呢!
“軒軒,你……知不知道你究竟說了些什麼樣的話?”沉宏翊緩緩開口,眼底卻湧現一絲……我怎樣也猜不透原因的哀傷。
他難過些什麼?有什麼好難過的?是難過我竟要與他爭奪沉宏翎嗎?也好,就讓他認為我喜歡沉宏翎,至少,這樣我不會失敗得這麼難堪。
“哥。”此時沉宏翎已將衣服穿好,走到沉宏翊旁邊,眼裏有著害怕與……愧疚。
他在愧疚什麼?是因為不能對我的愛有所響應嗎?到了這種時候他竟還如此婦人之仁!嗬──也罷,我常軒敗在他們兩兄弟的手上,真是認栽了!
算了算了,就讓這一切結束吧!隻是,為什麼這樣的認知卻讓我眼眶一熱?
我輕輕地勾起一笑,希望一切趕緊結束,以最滑稽可笑的方式全結束吧!“我恨你,沈……”
我還想再說,喉頭卻像被什麼東西給哽住了。
我發不出任何聲音,眼淚,就這樣自眼眶滾落。
我哭了,我為什麼要哭?該死的我為什麼要在沉宏翊這家夥麵前示弱?這樣他不就全部明了了嗎?知道我是因為他而做下這麼多蠢事、知道我常軒其實自始至終都是個被他牽著鼻子走的呆子!
不再看他們兩人一眼,我轉身就跑,現在的我隻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大哭一場!
我衝到樓下,看見出去買菜回來並順便放沉宏翊進來的元凶安妮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掃視她一眼,我打開門就往外衝,門板轟然合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我的心應聲碎了,化作成串的眼淚在臉上奔流。
◆◇◆
漫無目的在路上奔跑,我不管旁人詫異的目光,到了最後,腳有些酸了,心髒也開始痛了,胸口更是整個絞痛起來。
但我不想停,一停下腳步,就會讓人看見我在流淚,我不要!
頭,漸漸暈了,我試著吐出留滯在胸腔的濁氣,有一道嗚咽聲因此逸出了口。
我忙緊咬牙吞下,卻再也吸不進任何氧氣,心,像被撕裂一樣劇烈痛著。
腳步輕了,眼前的景物模糊了,也許是上天要懲罰我的惡行,教我在此時此刻受刑吧!老媽總說,惡有惡報啊!
“軒軒!”
倒地的那刻,我隱約聽見有人在喊我,卻已聽不出究竟是誰的聲音了。
◆◇◆
躺在床上,我整整發燒了三天三夜,自昏睡中醒來的那一刻,能沒燒壞腦子還真是萬幸。
事後,老媽說起是沉宏翊將我送來醫院的,我昏倒前聽到的聲音是他的。
不知他為何如此好心,竟還願意救我這個罪無可赦的混蛋?因為他是我的家庭醫生嗎?嗬!
然而,真正令我訝異的,卻是沉宏翎的出現,而且,他還是一個人。
沉宏翎站在床沿,怯怯的看我,手上還拿著一束向日葵。
到他開口前,其實我並不好受,畢竟我做了後悔的事。
我看向閉唇不語的沉宏翎,卻看見他的眼底有著濃濃的憂傷。他傷心什麼?我不懂。
良久,他才訥訥地開口:“常軒,你……好多了嗎?”
我微笑了下,“好很多了。”
然後,四周又是一片寂靜,因為老媽和老爸晚點才會到。
瞥見沉宏翎在問完話後嘴巴又像黏起來似的,我選擇開口打破沉靜,因為事情都該有個了結,拖越久,彼此隻是越痛苦。
“沒想到你會來探病。”我將視線定在那束花上。
向日葵奪目的黃色,彷似吸足了外頭的陽光,來到這病房內繼續散發著溫暖。
老實說,我最討厭住院了。
冰冷的四周、刺鼻的藥水味,這些我都還能稍稍忍受,唯一無法忍受的,就是醫生們不中肯的言詞。
醫學發達始終戰勝不了病魔,就算我現下看似無礙,我仍明白這個事實。
而通常在病人喪氣的時刻,醫生們便會說“意誌力能戰勝一切”,但,我向來不積極也不堅持接受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