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綺風心中一陣頹然,幾片握得發皺的花瓣從手掌中無力的滑落,輕悠悠的飄落在地上。
今天是他十八歲的誕辰,心裏卻愈發的孤寂悲涼起來,為什麼老爹要這樣過分的保護自己,連呼吸都覺得憋悶了。
傾綺風眼中一閃而過的憂傷之色,令愚鬆心中一陣揪緊,少爺的靈力如果能夠好好發覺修煉,將來必定獨霸天下。然而老爺的意思,就是要將這種靈力一直壓製隱瞞下去,愚鬆無奈的歎息著搖了搖頭。
傾綺風悲涼之色一閃而過,抬頭間換上一幅懶洋洋的笑臉,雲淡風輕,調皮中幾分漠然,唇角一勾,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老管家,今個是我十八歲的誕辰,我想要出去散散心,你快去準備馬車,派人知會我爹一聲。”
傾綺風捋了捋衣袖,轉身進屋去取他的馬鞭,每當生辰這一天,就是他的無法無天日,不管做什麼,上哪裏去都是自由的。雖然這些年一直被人跟著保護著,也不許走得太遠,玩也沒什麼好玩的。但是能夠有一天的絕對自由,不用豈不白白浪費了?
愚鬆連忙道:“少爺難道忘了,今天是給少爺選親訂親的日子?多少名門閨秀大家小姐都趕來了,已經在前廳候著。老爺說讓少爺您休息夠了就趕緊過去!”
“定親?”
傾綺風一拍腦門,怎麼忘了這茬事情?他的一生都被傾是非計劃好了,一步一步有條不紊的實施著,如今已滿十八歲,選親成親的事情是無法避免的了的。既然無論怎樣都得有這一天,傾綺風心裏也沒什麼不滿的,一切都是老爹的安排,老爹的意思,他隻乖乖的服從安排就好了,總歸是無法選擇的。
然而傾綺風卻也有自己的打算,他這院子除了一大堆畢恭畢敬的下人,一個有意思的人都沒有,如果能夠自己挑選一個有些趣味的女子陪伴,倒還可以打發些無聊的時光。
傾綺風轉身忽然笑了:“老管家,你還別說,這件事我還真得上點心思!來人,更衣去前廳!”
傾綺風這忽然一笑,愚鬆心中一塊大石也算落了地,不自覺的跟著笑起來,自家少爺好相貌,想這天下也沒人可以抵得過了。
從裏衣到外裳,一層層柔軟的絹紗,做工極其的考究,花紋暗繡不知傾盡織女多少個日夜的心血。傾綺風從小到大,總不喜歡別人對他太過接近,更衣這種事情都是自己去做。
換上一身柔軟幹淨的內服,傾綺風走出內堂,衣服散發著悉心熏焙的幽幽暖香,伸開雙臂像一個木偶一樣被一群侍女扯來扯去,心中早就不耐煩了。加了一件細細鑲縫著野獸毛皮的棉袍,又套上一件紗衣,脖子上纏繞雪白的護頸,袖口處固定了烘焙溫暖的馬蹄形填絨織物,將半個手掌仔細的保護起來。
他討厭這樣繁瑣講究的穿法,哪裏用得著這樣的細致,倒像是一個待要出閣一般,每日這樣的繁瑣,身體沒有一處不被過分仔細的保護起來。
雙臂一收,扔掉了侍女將要往他腰間係上的一枚玉石:“如此便可,哪裏用得著這麼多的配飾?”
傾綺風轉身要走,愚鬆趕緊跟上:“少爺,外麵天涼,快帶上帽子!”
一頭烏黑的發絲悉數籠進狐皮帽中,傾綺風看那不經意垂出的一縷烏黑,自己果然是沒有什麼靈力的麼?傳說中擁有特殊靈力的人頭發都不是正常的黑色,像那老管家的發色便是散發著幽幽的紫色。
傾綺風心中歎了一聲,抬腳往前廳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