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025 來說是非者(1 / 2)

石遠拿著本書,搖頭晃腦,也不知道是真的學習,還是裝樣子。鶯哥在一旁研磨,眼睛卻飄向窗外。

外麵的雨勢小了一些,可還是連連綿綿、如煙如織。院子裏本來滿樹的花朵,現在也都被打到地上,白花花的鋪了一地,淅瀝瀝的雨聲、風聲,不時地從窗子裏透進來,帶來一股肅殺之氣。鶯哥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古人所謂的**總被、雨打風吹去,花開花落不長久,落紅滿地歸寂中,大概就是現在這種情景吧。轉念一想,自己現在居然有心情在這裏傷春悲秋,真是從來沒有的事兒。上一世裏的程曦總是要求自己要理智、要精明、要上進,整天被工作淹沒,想著項目、計劃、前途,最最看不上的就是這種林妹妹的長籲短歎、無事生愁,沒想到到了這裏以後,自己換了一副小孩子的皮囊,居然連性格都變了,又忍不住自己冷笑了一下,嘲笑自己的沒出息,難不成要在這裏自怨自艾的過一世不成。

鶯哥這裏正在胡思亂想,一抬頭看見石遠托著腮好奇的看著她,“你想什麼呢,一時皺眉一時笑的,我聽人家說你掉井裏頭,把腦子碰壞了,是真的?”

“真的又怎樣,假的又怎樣,你好好看你的書,這會兒工夫又走神了,你要再這樣,我就出去,你一個人在這裏用功好了。”

“說你兩句就急了,我這不正看著呢,你別走,好好給我研磨。”說著,又摸起一支筆來,“墨磨好了沒,我要寫字了。”

鶯哥把硯台往他身邊一推,“你把這一缸子磨都寫沒了才算,費了我老大力氣。”

“知道了,你比學堂裏的師傅還厲害,比我娘管的還嚴呢。”石遠白了鶯哥一眼,拿起筆來寫字。

鶯哥轉身去給他倒了杯茶放在一邊,“小祖宗,要是有人真的能管住你,你何苦又到今日。”

石遠在書桌上抬頭,“我今日如何?”

“……”一句話把鶯哥堵住了,石遠身為庶子,本就和嫡子沒發比,就算用功、就算出人頭地又能怎麼樣,還不是看將軍爺的喜好,大少爺、三少爺是嫡子,做官的做官、入太學的入太學,出門進門,跟著伺候的仆人、丫頭一大堆,而石遠這裏,隻有兩個大丫頭、兩個小丫頭,而同為庶子的二少爺,聽人說能文能武,卻也要真刀真槍的到戰場上去立功名,況且張姨娘又不像是得寵的,來了這些日子,鶯哥就沒見過將軍爺來過隴香園一次,石遠的境況可想而知。想到這裏,鶯哥抿嘴一笑,安慰他到,“是我說錯話了,今日的你很好,還可以更好。”

石遠低下頭接著寫字,“不曉得你在說什麼。”

鶯哥心裏暗暗埋怨自己,多一句不如少一句,以後得小心說話。正在想著,無意間一抬頭,看見院子對麵的屋子裏,有兩個人在說話,其中一個人坐在窗邊抹眼淚,另一個正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她。鶯哥又往外仔細看了看,隔著雨幕,模模糊糊看見那個哭的,好像是祥月。

奇了怪了,平日裏她大大咧咧的,似乎沒什麼煩心事,怎麼又哭的那麼傷心。剛才從隴香園回來的時候,氣色就不怎麼好,難不成是張姨娘說她什麼了,張姨娘平日對待她們幾個大丫頭,像親生女兒一般,到不至於給她氣受,那又是為了什麼。

鶯哥又往窗子前靠靠,可是隔得實在太遠,又有雨打樹葉的劈啪聲,根本就聽不見什麼。

“你在窗口站著幹什麼,仔細受了風。”

鶯哥回頭看看石遠,“你暫且忘了我行不行,把心思放在書本上。”說著,把窗子放下,就像春曉說的,“各自且管自家的事,莫為他人空勞心。”自己將來還不知怎麼樣呢,別人的事,就不去操心了。

難得的,石遠看了一下午的書,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如煙過來叫他,他還在那裏用功呢。吃過晚飯,雨也停了,石遠惦記著怕張姨娘生氣,帶著祥月和一個小丫頭去給她請安。趁著屋子裏沒人,如煙拉著鶯哥,悄悄的說,“這個小魔王,還真讓你給製住了,這可是從來沒有的事。等明兒回了姨奶奶,叫了你過來可好?”

“好姐姐,這不過是他一時安靜罷了,許是因為那幅畫的事兒有點後悔,誰知道明天又是怎麼樣呢。我可不敢說給他製住了,且看看吧。”

如煙笑著和鶯哥打趣道,“我們這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人都沒辦法,你才來兩天,就把他修理老實了,真真的好手段。這樣的人才,我可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