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響起,卻讓小乞丐的眸色閃了閃,意味不明。
“你就算打了他,你的包子也回不來,這個包子多少錢,我替他賠你就是了。”
白色大氅下的身影修長瘦弱,白曉陽緩步前行在雪中,好似下一刻就要被冷風吹倒,卻又步伐沉穩堅定,俊秀的麵容盡顯溫雅,眉間卻是不容置疑的倔強。
高大的小廝看這人十五六歲的年紀,衣著樸素並不似有錢人打扮,眼中露出不屑:“我們的包子……”
隻是剛說到這,他的眼睛就看到了白曉陽衣領上的那赤紅色的特殊標記,巨大的刺激和恐懼讓他的腦袋嗡嗡作響,一句話幾乎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你……!你是神醫穀的……!!”
後麵的話,連他自己都不忍心說下去。
神醫穀在整個北原國都是婦孺皆知,他們通江湖、曉陣法,最讓人佩服的是行醫之術,救人於水火;最讓人可怖的是用毒之術,殺人於無形。
然而,並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山穀究竟是落戶於何地,隻聽說穀主行醫半生,醫德圓滿,卻隻收一徒,傾囊相授。
白曉陽臉上卻無任何倨傲之意,隻是緩緩蹲下身來,修長手指分開小乞丐淩亂的頭發,那張髒兮兮的臉難掩極致清秀,淺淡而不涼薄,美麗卻不張揚,白曉陽輕啟薄唇,話語化成的霧氣融入漫天風雪中,卻清晰至極:“你叫什麼?年芳多少?”
小乞丐一直微垂的眼眸輕抬,眼中的淡漠讓白曉陽一怔,尤其是眼中那莫名的神色,細細分析竟像是淺淺的敵意,但隻是瞬間,就淹沒在濃黑的墨玉眼眸中,不見了蹤影,嘴角挑起,梨渦淺顯:“我……叫淩薇,年方八歲。”
“如果你跟著我,每天都會有包子吃,那你可願跟著我?”白曉陽似一點也不在意淩薇的反常,還是溫和如初的道。
“如果每天都會有包子吃,那我當然願意!”淩薇似是瞬間徹底脫去了剛剛那和年齡完全不符的沉穩,眼中溢出光彩,小嘴咧出一口白牙道。
“那我們便走吧!我是習武之人,從不畏冷。”白曉陽褪下白色大氅,輕輕套在淩薇頸間,拉住她的小手轉過身去,一塊小碎銀自袖中滑落在掌心,手指翻轉間便飛了出去,正中還在呆楞茫然間高大的小廝額頭,而後滑落在白雪中。
小廝眼睛徒然大亮,看那塊碎銀子的重量,怎麼也有個二兩,要知道,他的一月工錢也就才五百吊錢而已。
有白曉陽這個會武功的帶著,速度自是極快的,也就兩盞茶的功夫,眼前便豁然開朗,不像剛剛的大雪,喘上幾口氣,嘴裏就都是雪花了,這裏的雪下的很小,空氣中還有幽幽的藥草清香飄入鼻翼,一切與記憶中的,一般無二。
腳再次踩在這條熟悉的小路上,淩薇的手慢慢握緊,穿越過來已經有幾天了,適應了原主的身體和原主前世的記憶,沒錯,淩薇為了實現原主的願望,重生了。
走馬燈似得記憶像放電影般一遍遍重演,從被救,到拜師,到被師兄利用,最後被歹人所害,好似感同身受般,最刻骨的,無疑是原主前世死前的滔天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