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苦難的童年(1 / 3)

五月,天空藍幽幽地。李金選了個雙日子,懷揣五十元錢,帶著似是而非的瑞金口音踏上了回鄉的路。瑞金離河南大約兩千多裏的路程,中途需要中轉一次火車。李金的家鄉在河南最南部與湖北交界處,那裏西靠黃河,百裏無山。他記得,自己的家距離縣城大概三十裏左右。有條小河穿過村落,河上有座石板橋,村子叫李家窪。

當火車駛進家鄉的小縣城時,李金整個心髒快要蹦出來了。離開家鄉整整三十年了,一切變了模樣。

在李金的記憶裏,家鄉雖然貧窮,可人口十分稠密。可憐的他自幼就沒了母親,所以對於母親的印象他是一點也沒有,但父親的樣子深深地留在他記憶裏。尤其他父親臨終痛苦掙紮的樣子,像磁鐵般牢牢吸住他的心窩窩,每當李金想起就鑽心的痛。姐姐那圓圓的臉蛋和慈母般的嗬護讓他永難忘懷!李金心裏隱隱一痛下了火車。當雙腳踏上了這塊久別的土地時,不由讓他心潮澎拜。他一步一步走出了檢票口,站在那裏一時搞不清了方向。正當他發愣時,一個肩搭毛巾的三輪車夫走過來熱情地說:“老弟想去哪裏?坐人力車吧,兩毛錢就中。”

李金用不太標準的家鄉話問:“老鄉,公交車站在那裏?”

“兩袋煙的功夫就能到,你坐我這輛人力車吧,我騎的可穩當了。”人力車夫特別熱情。

李金就這樣花了兩毛錢,坐上人力車到了公交車站。這裏人來車往,噪雜不堪。他詢問了一下車站的工作人員,搞清楚了發車的時間。隨即他去臨近百貨店,花了三塊八毛錢買了兩斤餅幹和二斤紅薯糖疙瘩,便急匆匆上了車。公交車裏一句句鄉音使他倍感親切!窗外那一片片莊稼地,稀稀疏疏地綠了。公交車行駛了大約半個時辰,到了一個岔道口,售票員親切的喊他下了車。照著這條道往前一直走,就該能找到李家窪了。

李金下車望了望四周,幾十年的變故,故鄉的一切讓他感到即熟悉又陌生。他忐忑旳往前走了一段路,望見溝邊有一個在割草的老頭。李金忙走上前問:“大叔,李家窪怎麼走?”

老頭聽他口音怪裏怪氣地,翻了一下眼皮,不太情願地說:“沿著這條路,你照直走就是”。

李金謝過老人,撒開大步急匆匆地走向回家的路。

五月初的中原大地,麥子已經半腿高了,綠生生的。河水嘩啦啦的流淌,被風吹落的桃花總會重新灼灼其華!好一個迷人的家鄉春色!

腳下,還是幾十年前這條坑坑窪窪的土路,兩旁都是農田,社員們正在加緊春耕春播,一派大生產的景象!

李金很快到了村東一條小河邊。啊!好熟悉的小河,這不是兒時的那條青石板小橋嘛?清澈的河水勾起了他對童年的回憶,一群小夥伴光著屁股在小河裏打水仗的情景曆曆在目,對,一定是這個村。這時候對麵走過來一位挎筺拾糞的老大娘。

李金忙上前問:“大娘,這是李家窪嗎?”

大娘乍聽他南腔北調的口音覺得很稀奇,反問了李金一句:“你從哪裏來?怎麼是個蠻子?”老人有點驚覺地盯住李金看了幾眼。

李金忙又說:“大娘,我從小就是這個村長大的。我想跟你打聽一個人,李隨英家住那裏?”

“你原來也是這個村裏的人?那你是那家的?”對李金的問話大娘似乎有了興致。

李金看了麵前這位老人似曾見過,但他一時也想不起來了,李金便繼續說:“大娘,你知不知道村西頭三十年前有個憨娃?”

“俺咋不知道,俺嫁到這個村都四十幾年了,哎!可憐呀!那家人絕戶了,光剩兩個墳頭了。”

李金一聽這話心裏一陣劇痛,仰頭望望蒼天!心裏在呐喊著,親人呀!我回來了,我憨娃還活在這人世上。

李金埂咽著喉嚨說:“大娘這家人沒有絕呀!我就是那還活著的憨娃。”

大娘聽後很是吃驚!倒退幾步,仰臉問:“你真是那憨娃?你還活著?”

李金使勁的點了頭說:“大娘,是我,你帶我去找我那兩個族家吧。”

“中,中,跟我走吧。”

這李隨英是李金沒有出五福的族家,雖然年齡隻相差兩三歲。但他輩分比李金小一輩,管李金叫小叔。

一邊走著,大娘和李金嘮起了家常:“憨娃,你還記得李隨英?”

“記得大娘,還有村東那個大山兄弟,他還健在嗎?小時候我和他常在河溝裏抓蛤蟆,就那時候最開心了。”

說話間到了兩間土坯瓦房前。大娘腳剛邁進小院,就扯個嗓門喊起來:“老隨英,快出來看看這是誰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