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唄,養這些花花草草比養動物省錢,而且也有成就感。”
白棟笑了笑:“你當初怎麼會想幹這行?”
“誒?”
“對精神科這方麵感興趣,並且以此決定職業的人,多少都……你知道,不管是自身性格,還是學習的過程中受到影響,做這行的似乎很少有你這樣……嗯,性格比較活潑樂觀。”
“嘛。”薑一帆咂咂嘴:“這行當確實負麵影響要多些,可我從小就是這樣的,心裏不裝事兒,愛給自己找樂子。想當精神病醫生的念頭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有的,後來順其自然,就這麼著了。”薑一帆說完,看看白棟:“比起這個,真的不要出門呼吸一下山間清新的空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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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棟越發覺得自己上當了。
月亮已經高掛樹梢,四周靜得隻有風聲,他跟在薑一帆的身後,正往狼息山去。
薑一帆拉他出來散步,真正想做的卻是小屁孩的冒險活動。他們這時已經順著被人為踩出的小路上了山,這時候回頭,隻會顯得無趣又膽小,他畢竟才24歲,心裏覺得無聊,也隻能跟上,擔心在同伴麵前丟臉。
即使是男生,大晚上跑到雜草密布的山上,最近的燈光來自一棟看上去詭異森冷的舊樓,也會覺得背上發冷。
“馬上就到了,誒白棟你說,會不會有人攔著咱們?”
白棟都有些想翻白眼:“搞不好你想多了,根本沒這麼神秘,等會兒要是人家敞開大門讓我們進去,你可不要失望。”
薑一帆咧了咧嘴,想象了下冒險落空,好像已經開始失望了。
狼息是一片山脈,白棟他們爬的這座山也不高,不多時便靠近了那棟樓。讓薑一帆重燃鬥誌的是,這裏看上去確實很神秘。
比起療養院內主樓,可以看得出這棟樓的裝飾雕刻更加精致,也有過明顯的翻新修繕痕跡。每扇窗都安裝了防護網,並且大門緊閉,雖然並沒有守衛,但是當薑一帆和白棟繞完了整棟樓,都沒有發現可以輕鬆進入的通道,這裏一樓沒有房間、沒有窗洞,二樓的窗口又比一般高度更高,沒有外露的管道。
繞完整棟樓後,他們還發現,這樓比遠處看上去占地麵積要大得多,五層高,房間卻少。也就是說這邊的每間病房的麵積都十分可觀。
劉主任說療養院的一大經濟來源就是這裏,也許這隻是一棟提供給VIP病人的特別病房。
白棟很快就沒了興趣,可薑一帆還不死心,左蹦右跳地想要找個可以偷窺的地方。
“你說我們要不要直接敲門啊。”
“以什麼名義?我們會被轟走的,而且咱倆都是新人,別做冒失事兒。”
薑一帆一臉不情願,被白棟扯著胳膊,還戀戀不舍地望著唯一一扇窗簾全部打開的窗戶。
白棟真不能理解怎麼就能這麼好奇,這樓的確引人猜測,但他從來沒興趣做解密人,秘密之所以藏著掖著,就是為了不讓人窺伺,被迫暴露後的結果也一定不妙。
正當他倆已經走進半人高的雜草中,就要下山時,身後猛然傳來一聲巨響,那扇薑一帆緊盯著的窗戶被人從裏麵打破了,用一架鋼琴。
鋼琴落地時引起的內部榔頭與琴弦碰撞的聲音,像激烈樂曲的最後一記重音,震得人腦袋發麻。白棟剛剛回過頭,還沒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他就眼睜睜看著,一個人影從那扇破窗跳了下來。
那是四樓的位置。
薑一帆已經呆了,樓裏傳來喧鬧的人聲,白棟往前走了一步,粗糙的草莖掃過他露在外麵的腳踝,他才清醒過來。
他本能地朝剛剛那個人影落地的地方跑去,雜草遮擋視線,他不知道樓前的地麵到底是如何慘狀,也許那個人已經腦漿迸裂。
腦海中血腥的想象讓他呼吸急促起來,他撥開麵前幹枯的植物,終於讓視界開闊了。
然而那裏空無一物。
這時候他的耳邊突然感受到一陣灼熱的氣息,帶著淡淡的血腥氣,穿過密集的雜草,就這麼毫無預兆地、又危險萬分地來到了他的耳邊。
他被一隻寬大的手掌捂住了嘴。
“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