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要帶我離開這裏,我跟你走。
所以你哪兒也不要去,你等等我,我跟你走。
白棟晃了一下陸烏跟他拉在一起的手,看陸烏回過神來,有些抱歉地說:“你也不要太擔心我。”說著把陸烏的手指攥緊了點,“我也是意識到自己精神狀況有問題,才回來的,你接下來要麵對的事情比我嚴重,你打起精神來,我自己的問題……我自己想辦法解決,再怎麼說我也是醫生啊。”
“不,你現在跟我一樣是病友。”
“喂。”
“所以我會照顧你的。”
白棟看著故作認真的陸烏,有點難堪地發覺,胸腔裏竟然軟成一片,好像下一口呼吸都會帶出柔弱的香氣來。他用另一隻手扶了一下陸烏的肩膀,這完全是無意識的動作,好像眼下這一刻就是十分想要親近麵前的人。
然後他覺得矯情下去不是男人,就順勢湊過去,抬頭親了一下陸烏的嘴唇。
軟軟的。
陸烏回親了他,也是碰一下又撤回去,然後看著他小,烏黑眸子不再是誠實的石子,而是兩顆狡黠的彈珠,非要你去碰,才會敲出節奏。
白棟心裏還惦念著這是醫院,卻也忍不住湊過去跟陸烏沒完沒了地接吻。陸烏的手指撫摸他的頸側,握住他的後頸揉捏,手法煽情得好像這不僅僅是接吻。
兩人呼吸不暢,喘息間他聽到陸烏對他說了什麼。
“嗯?”
“沒什麼。”
陸烏輕輕咬著白棟的嘴角,不時睜開一點眼睛,去看白棟沉迷而安靜的閉合的眼瞼。
他喜歡白棟,愛著他,但是白棟不僅僅是白棟,還有一個令他猶豫踟躕的白棟。
有一雙昏昏欲睡又鋒利的眼睛,那樣的白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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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冬明的辦公室門被敲響,他合上筆記本電腦:“進來。”
推開門的是白棟,任冬明臉上有一瞬間的放鬆。
白棟很直接,進來就說:“我想了解一下陸烏接下來會麵臨的狀況。”並且很不客氣地自己坐下來了。
任冬明動了動僵硬肩頸,完全是無所謂的態度:“王影沒跟你說?那她把你叫去都嘀咕什麼了,這女人真是,嘖。至於伍迪,伍迪還沒派人來,我準備叫陸烏明天去警察局,之前伍迪派人來逮捕,陸烏不在,差點兒就發通緝了,我不明白他現在按兵不動的道理,但不管怎麼說,先自首是好的。”
“自首?”
“陸烏已經算嫌疑人了,人家那已經不是傳喚,直接是逮捕了,自然是叫做自首。”
“這種程度……拘留日最高15天的法令還有效果嗎?陸烏去了會不會提不出來。”
“這個不好說,要看伍迪那家夥有多少恒心了。”任冬明的語氣很有把握,“我們先放軟態度,這畢竟是命案,就算有好律師和上頭施壓,陸烏也是得脫層皮的。”
這些白棟也設想得到,他從未想過能求陸烏能全身而退。
“那我也會盡我的最大努力。”白棟抬起頭,認真說道,“我可以馬上開始霍川的治療。”
“那是必須。”提到霍川,任冬明的神色都有了些微的不同,他打開剛剛合上的筆記本電腦,輸入指紋後把屏幕轉到白棟麵前。
“這是霍川最新的腦波掃描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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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棟很晚才回到宿舍,疲頓一天,身上還穿著因為坐長途汽車而皺巴巴的衣服,白棟一時也懶得去想整個下午跟任冬明的討論和自己斷片的記憶,更不願意去設想陸烏到警察局以後怎麼辦。
他想好好休息一個晚上,就一個晚上。
結果卻還是在宿舍門口碰見了最麻煩的人。
沈還手肘搭在圍欄上,夜風吹起他的額發,露出狼狽的白色紗布。
“小白,我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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