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退下吧。”最後一次命令,東皇太一快要對她失去了全部的信心。
當年,他並不知道月神偷帶妹妹東皇玖若前去蜀山,更不知道玖若竟然愛上了一位蜀山長老,甚至,有了孩子。
他在料理玖若這邊的事時,他最愛的女人,那個高貴血統的獨傳血脈——風綰泠寐竟然私逃出陰陽家。那時,她還懷著,他們的孩子。
他悔恨至極,卻無以挽回。
他收玖若之子星魂為弟子,傳授他最高深的陰陽術,卻沒有想到母親的死帶給他的打擊太大,竟令他不惜修煉禁術。
他為了保護他,對他施了咒印,阻止了禁術的反噬,卻也封印了他的成長。
而他也一直試圖從碧蘇那裏得到什麼關於泠寐的消息,卻隻得到了她帶著一個女嬰入陰陽家的訊息。
那女嬰,天賦極高,是命定的少司命。
可是,他再沒有見過泠寐,更沒有得到任何關於她和她孩子的消息。
再後來,一切,仿佛都被淡漠了。
他借蒼龍七宿為由,試圖去尋找她的孩子。
蒼龍七宿,是風氏一族的鎮族之寶,其封印,是泠寐親自所下。
外表,則由姬氏長老而下的鎖,其秘鑰更是由長老保存。
可惜,沒了她,於他,其實一切都是浮華。
他自詡別人為棋,自己,又何嚐不是紅塵中的一枚棋子呢?
“……是。”月神轉身離去,眼眸中有著濃濃的哀傷。
陰陽家女弟子必須佩帶麵紗便是因為他曾允諾泠寐,此生隻看她一人的容顏。
或許,在他們之間,她永遠是多餘的。
哪怕她為他付出了再多,他的眸子裏,隻有那個女人的幻影。
冰藍與嫣紅,恰好是紫呢。
也許,自己從一開始,便輸的體無完膚。
少司命從陰陽大殿出來後即刻去了那片樹林,她知道,她在乎的人正在那裏等她。
等著,和她一起走過一生,一世。
少年依舊冷傲地佇立著,隻是在看見那抹紫影時,一切清冷煙消雲散。
“鳳,我回來了。”少女淺笑著,沒有戴麵紗的臉,輝映在陽光下,形成了別樣的美麗。
白鳳看著少女,嘴角勾起了絕美的弧度。
無需言語,擁她入懷,仿佛隻是暫別了些許時日。
少司命趴在他的肩上,第一次覺得這麼安心。
或許,她這一世,期許的,隻是和他攜手,度著安然年華。
亂世中,有你我,便是安然。
“鳳,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了。我非也少司命,我名喚‘風傾梓柒’。”淺笑著離開他的懷,少女說道。
風傾梓柒,這個名字本就牽係著蒼龍七宿。
傾覆了蒼龍七宿的使命麼?
她不想管。
她現下唯一期許的,是和他在一起,走遍大好河山。
“那我,便喚你‘傾’了。”白鳳看著麵前的少司命,霸道地說道。
少司命點了點頭,如此,正和她意。
“柒”諧音“棋”,她不喜歡這樣的困束。
傾,仿佛是一句雲淡風輕的問候,卻值得他們彼此,傾盡了一世的韶華。
斜靠在少年的肩上,溫柔地笑了。
少年早已喚來鳳凰,此刻,這一對璧人仿佛天作之合,站在一處,生生威懾了整個亂世的迷茫。
他們,隻願這樣攜手,一生一世。
沒人注意到,此刻的陰陽大殿,揚起了詭譎的笑聲。
“東皇閣下,陰陽家的少司命傷我羅網,您看,是不是該給個說法呢?”趙高邪魅的聲音回蕩著,身後,是六劍奴。
東皇太一在黑袍下勾起了唇角,道:“陰陽家早無少司命這個人。但,閣下擅闖我陰陽家,可知道後果?”
手中金光凝聚,他記得她最厭惡這樣擅闖的人。
當然,陰陽家的威嚴證明了這幾個人,短暫生命的預言。
這樣的舉措,也算是為她,盡一次父親的責任吧。
他操縱了一世的棋子,卻負了自己一生的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