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她!”盧筱嘉認出了沈月英。
“誰?”
“杜月笙的太太。”
“這就是杜先生的太太?”小木蘭不由地又盯著看了一會兒。
沈月英也發現了盧筱嘉,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匆匆忙忙地走了。
說完這段故事,盧筱嘉說:
“杜先生,小木蘭看見了沈太太脖子上的那串寶石鑲珍珠的項鏈後,喜歡極了,硬吵著要買一串同樣的貨,沒有現成的,隻能照樣子打一掛。所以,我想請杜先生無論如何要借一借做個標樣。如果貴太太實在難以割愛,讓銀樓的師傅上去看一下式樣也行。”
自從共舞台與黃金榮打了一架後,盧筱嘉便與杜月笙熟悉了,他與小木蘭,就是杜月笙牽的線,所以,杜月笙也沒多考慮,說:
“小木蘭小姐要是喜歡,我與賤內說一聲,送給她得了。”
“若是這樣,那是再好不過。可是,就怕杜先生當不了這個家喔。”
“盧公子這話怎講?”
“玩笑一句,杜先生不要介意。”
到了晚上,杜月笙去了沈月英的房間。
他已有幾個月沒來了,房間裏顯得有些陰冷。沈月英見到他,竟然激動起來,話都說不出來。
“那串寶石鑲珍珠的項鏈,盧公子想借去照樣子打一掛,明天叫人送到前麵帳房去。”
“什麼項鏈?”
“就是那天你去龍華寺進香時戴得那掛。在大殿裏,盧公子的女朋友小木蘭看見了,想要一掛一樣的。”
沈月英的臉“唰”的一下全白了,她努力鎮定了幾下,才站穩。
“那項鏈……”她支支吾吾起來。
“那項鏈怎麼啦?”
“那天從寺裏出來,人很多,不知怎麼搞的,項鏈不見了。我們又回去找,也沒找到。”
“就是,我和太太找了一個多小時呢。”在一旁的貼身侍女也忙說。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吧。”
“我回來以後,怕你知道會生氣,沒敢告訴你,再說,我也常常見不到你。”
杜月笙點點頭走了。
此時,杜月笙才發現事情有些蹊蹺:一是盧筱嘉這個電話,故事有些怪,二是太太的神色不對頭,三是她的話是假話。這裏麵肯定有鬼。說不定,和鐵逼金秀說的事情會聯係在一起。
回到自己的房間,他立刻叫來鬱詠馥,燒了幾個煙泡,狠狠地抽了一氣。
過足了癮,杜月笙叫來了手下人,把沈月英的貼身丫頭叫了進來。
“你說,太太的項鏈哪去了?”
“她不是對你說了,那天在龍華寺丟了。”
“真丟了?”
“是丟了,我們找了一個多小時都沒找到。”
“放屁?”杜月笙一拍桌子,“給我狠狠地掌嘴。”
有兩個壯漢走了上來,大巴掌“劈劈叭叭”地落了下來。不一會兒,丫頭的嘴上鮮血淋淋了。
杜月笙揮揮手,大漢停下來。
“你說,那項鏈到底弄哪去了?”
“杜先生,那項鏈的確丟了,你就是打死我也還是丟了。”
“看來你是真不願說嘍?”
“我說過了,杜先生。”
“那好,”杜月笙衝兩個大漢晃了一下腦袋,“你們把她的衣服扒了,下猛力幹一晚上,要是幹不死她,明早就把她賣到堂子裏去當婊子去!”
兩個大漢興高彩烈地走了上來,隻聽“嘶”的一聲,丫頭的上衣被撕開了……
“我說,杜先生,我說。”丫頭跪倒在地上,雙手掩住了胸。
“我真當你見了棺材也不掉淚呢。賤貨!”杜月笙手一擺,大漢走了出去。
“說,那項鏈到底弄哪去了?”
“被太太送給她的表哥了。”
“怎麼送的?”
“那天太太去龍華寺進香,是為了和表哥相會。在大雄寶殿的後麵,太太從脖子上摘下了項鏈,送給表哥說留作紀念。”
情況終於清楚了。
杜月笙有了主意,但他沒說什麼。丫頭正要把被扯開的上衣掩上,杜月笙上前,微笑著又把她抖開……
“杜先生,別……”
“你放乖點,讓老子快活快活,不然,我明天照樣把你賣到堂子裏當婊子!”
丫頭再也不敢動了……
等丫頭哭喪著臉離去後,杜月笙才背著手,緩緩地踱出來,坐在了一張八仙桌旁。
徒弟芮慶榮悄悄地踅過來,湊在師父的耳朵邊上,嘰咕了幾句。
“飯桶!”杜月笙大發其火,站起身把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手指點著芮慶榮額角頭搖頭歎息,“真是抓雞不著蝕把米,盯不住梢不說,還賺回了兩巴掌,你怎麼會派這樣的木頭疙瘩去?”
畢恭畢敬的芮慶榮解釋說:“派這人去是因為師母不認識他,不會引起師母的注意。結果還是被發現,跟到跑馬廳出口處,又莽莽撞撞地撞在師母的膀子上,吃了兩耳光,暈頭暈腦的,再也沒找著那男人的影子。”
“噯,這飯桶知道不知道她是什麼人?”杜月笙問。
“我當然不會讓他知道。”
“這就好。”
“不過線還沒斷。他聽到師母對那男的說,明天兆豐公園見……”
“什麼時候?”
“好像是下午2點鍾。”
杜月笙又站起來,在房內踱起方步來。他的兩手背在背後,手指節骨捏得哢哢響。他不停地轉著,最後,又停在芮慶榮的麵前,對他耳語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