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章 金融商業新霸主(4)(1 / 3)

1月28日深夜,杜月笙被閘北傳來的槍炮聲驚醒,他披衣起床,出外探視,隻見正北一片火光,烈焰騰宵,紅光映亮了半片天,這是日機轟炸所引起的閘北大火。大戰果然爆發了,他痛恨日本人外交言和而又進行軍事進攻的欺詐伎倆。同時,他更擔心閘北戰區那些慘遭屠戮、家破人亡的同胞,他憂急交並,喃喃自語地反複說道:

“那邊的人怎麼辦啊?怎麼辦啊?想想他們現在是多麼的著急!”

這是杜月笙對於“一?二八”事變的初步反應。

隨即,杜月笙和吳市長、蔡廷鍇軍長通過了電話,了解實際情況,在電話中他向這兩位在滬最高軍政長官自動請纓,慨然發出壯語:

“但有用得著我杜某人的地方,萬死不辭!”

第二日早晨,杜月笙便開始奔走,糾合上海的名流、士紳、各界領袖,利用“抗日救國會”的原有基礎予以擴大,迅即成立了“上海市抗敵後援會”,他推舉上海申報主人、著名的企業家史量才為會長,表示這一個民間團體地位超然,不屬於任何派係,而是上海全體老百姓的組合。籌備會議席上,杜月笙除了堅持這一主張,並且拒絕擔任副會長的職務,他說:“不論辦任何事我負責跑在前麵,擔任副會長,則任何人都應該比我優先!”

有人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杜月笙的答複很簡單:

“我隻曉得我自己一定會盡心盡力的辦事,擔不擔任名義,沒有關係。而我把名義給別人,別人要想不做事情,就不行了。”

但是,會場中幾乎人人都認為杜先生必須名義和實際一道來,一致推舉他為副會長,他無法推卸,隻好應允,卻又提議增設副會長一名,由上海市商會會長王曉籟充任。

全上海市民對於十九路軍奮勇抵抗日軍、所激發的愛國熱忱達到了瘋狂的程度,杜月笙對這種民眾的情緒,通過其服務新聞界的門徒發動上海各報、各電台,以最大的篇幅、最長的時間,全麵報導十九路軍對抗日軍瘋狂攻勢的新聞,報紙長篇累牘,電台日夜不休。於是,當報紙或電台提出勞軍的呼籲,要求後方同胞支援前線,上海人作了空前熱烈的響應,從百萬富翁到人力車夫,捐錢的捐錢,捐獻實物的捐獻實物,大眾傳播工具使前方後方打成一片,由杜月笙負實際領導責任的抗敵後援會溝通前方和後方,使之結為一體,前方將士視大後方為自己的家庭,後方同胞把前方將士當做家人父子。這弄得報紙電台不得不經常代替該會發出通告:

“昨天本報(或電台)說十九路軍需要XX,頃據抗敵後援會負責人鄭重表示,因各界同胞捐贈數量太多,早已超過實際需要,該會亦無地代為保管,請大家從現在起不要再捐了!”

與杜月笙關係密切的上海市總工會,“一?二八”戰役序幕一揭開,立即聯合上海工界成立戰地服務團,戰地服務團按照軍隊“團”的編製,前後成立第一、二兩團各為一千餘人,第一團團長由杜月笙的學生朱學範擔任,第二團團長則為對杜月笙極景敬的周學湘擔任。

十九路軍在前線殺敵,戰地服務團則作為前方與後方的橋梁,兩者的任務同樣艱巨辛勞,冒險犯難,但是十九路軍持有武器,戰地服務團赤手空拳,他們所憑恃的僅隻是愛國熱忱,血氣之勇,經常穿越槍林彈雨之間,他們負責救護傷兵、運送彈藥,慰勞品和食物,倘若遇有戰區擴大,他們更得冒著生命危險,搶救難胞,護送災民,他們竭盡所能的為前方將士服務,並且分勞任事,以使將士們能專心一誌,努力殺敵。

杜月笙緊張忙碌,風塵仆仆的領頭幹,抗敵後援會和戰地服務團對於“一?二八”之戰的貢獻越來越多,越來越大,並且,它們的表現更激發了全國同胞的愛國情緒。

國際交涉

“一?二八”之戰打起之後,日本海軍陸戰隊遭到十九路軍張君嵩團迎頭痛擊,損失慘重。於是,急於停火休戰的不是毫無抵抗準備的中方,而竟然是發動戰爭的日軍指揮官海軍中將野村。

野村是繼“一?二八”事件禍首、日本第一先遣艦隊司令鹽澤少將之後出任日軍指揮官的。他急急地想停火的原因有二:一是日本海軍陸戰隊兵弱將少,經過連日苦戰,屢遭敗績,再打下去,惟恐兵力不繼,因而他想用緩兵之計暫時停火,而請國內陸軍迅速增援而來;第二是因為“一?二八”夜襲原是日本恫嚇性質,妄想不戰而勝,獲得與關東軍兵不血刃、垂手而攫東北相媲“美”的戰果,日本駐滬海軍實際上並沒有獲得日本大本營在上海燃起大戰的訓令。而“一?二八”之役已備受國內指責,野村一舉沒能得逞,便色厲內荏,心裏發慌,生怕重蹈關東軍總司令本莊繁的覆轍。

另外,英美兩國已經公開出麵調停,但是日本外交慣伎一向不讚成第三國介入,同時野村更恐當眾“示弱”,有失日本海軍顏麵,畫虎不成反類犬。所以,他寧願采取秘密途徑,穿過強有力的民間人士,試探中方的“和平意願”。

在他的心目中,杜月笙是最佳人選,一則杜月笙是支持“一?二八”抗戰最有力量的社會領袖,其次,杜月笙和中方在上海的軍政領袖吳鐵城、俞鴻鈞、蔡廷鍇等都很熟悉,同時,他在中央處理滬局的大員如孔祥照、宋子文、顧維鈞等人的麵前也有說話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