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倒是給他料中了,當天領事團開會的結果雖然是不了了之,可是日本軍隊從此以後就不會借道租界,同時白川大將兩路夾攻廟行、江灣國軍的計劃宣告胎死腹中。當夜,潛伏在法租界的數千日軍,“怎麼來,怎麼去”,他們趁夜摸黑,悄然撤離。
3月6日,中日雙方開始休戰,5月5日,經過國際聯盟的調處,中日雙方正式簽訂停戰,淞滬之戰於是宣告結束了。
金融界人士
徐新六是浙江興業銀行總經理,曾留學英、美,專攻經濟,獲得過博士學位。由於他精明能幹,善於經營,浙江興業銀行在他的手中得到很大發展。1935年,國民黨政府推行所謂“法幣政策”,乘機以官股打入並控製各重要銀行,浙江興業銀行卻挺住了,未讓官股取得控製地位,成為當時寥寥無幾的以商股為主的銀行之一。金融界人士因此對徐新六更加另眼相看。
為了擴大在金融界的影響,杜月笙處心積慮地接近徐新六。經過一段時期的了解,他掌握了徐新六私生活的秘密,決定以此誘徐新六就範。
原來,徐新六頗重名譽,講究“紳士風度”,極力給人一種潔身自好、彬彬有禮的印象,在上海灘素以私生活嚴謹而著名,金融界因此稱其為“聖人”。但孰知“聖人”僅在外表,骨子裏同樣風流,徐新六早已秘密有了偏房,且生有兩男一女。這件事,徐新六掩藏得很嚴實,專門為他的偏房在外修造了房子,無論家中太太還是周圍的親朋好友,一無所知。
可是,看著偏房所生的孩子一天天長大,徐新六的煩惱也與日俱增,他擔心自己一旦去世,偏房和在秘密狀態下生的孩子得不到社會承認,便無法分享他的財產。因此想找一位有勢力的人物,在他死後,能出麵為他的偏房及孩子作證,從而使他們能取得他的一部分財產。
杜月笙是無孔不入的,徐新六的心思當然瞞不過他。
夏天,徐新六上莫幹山避暑,杜月笙也尋蹤而去。
當晨風習習之時,或晚霞爛漫之際,杜月笙總陪著徐新六散步。幽幽空穀、颯颯林濤,更喚起徐新六百般柔腸,千種情思。杜月笙的娓娓勸慰和慷慨承諾,使徐新六感覺碰到了肝膽相照之人,便把自以為掩藏得嚴實的秘密對杜月笙傾吐了,並就此事寫下一封親筆函件,交杜月笙保存。
杜月笙花這麼多時間去陪伴徐新六,想掏出的正是這段話,當下便信誓旦旦地表示:“你健在,我為你保密:你一遇上不測,我一定出麵為其偏房及她所生的孩子作證。”
徐新六一方麵感恩不盡,同時也明白他的把柄已落入了杜月笙之手。以後,杜月笙在金融界有所要求,徐新六當然隻能盡力相助。
仗勢欺人
20世紀30年代時,以孔祥熙為後台的“七星公司”在上海大做投機生意。因其情報準確、資金雄厚,在上海市場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賺了很多錢。對這種利用特權獲取暴利的作法,民族資本極為反感,市麵上一時沸沸揚揚,頗多非難。為了保護自身利益,上海一部分商人達成默契,共同對付“七星公司”。
有一次,“七星公司”自恃財力雄厚,企圖造成黃金價格看跌的趨勢,逼上海黃金持有者大量拋出黃金,然後由他們吃進。為此,他們在黃金交易所不停地拋空,黃金價格每日看跌。但上海經營黃金生意的商人,卻串通一氣,看著黃金價格慘跌,就是不肯拋售手中黃金,遇上適宜的機會,還吃進一些“七星公司”拋出的黃金。“七星公司”沒想到他們影響市場行情的法寶,這一次竟不能奏效,但空頭已做太多,老本大蝕,結果輪到上海商人向他們討債。孔祥熙雖為“七星公司”後台,但投機生意失敗,由他出麵公開賴賬卻也不方便,於是,他授意杜月笙幹預。
杜月笙出麵,將這次黃金交易中成為債主的諸多商人找了去。
在聚會上,他不無威脅地說:“這次生意,朋友走油跑馬,我不會看冷鋪,賬不管有多少,統統送過來,我準備傾家蕩產代賠。”
這些久在上海灘浮沉的商人們,當然懂得杜月笙這番話包含的真實意思,隻得強作笑顏地說道:
“笑話,別人掉了槍花,倒要叫杜先生傾家蕩產賠出來,世界上沒有這種道理!照杜先生牌頭,賬一筆勾銷。”
到手的錢被硬挖了去,未免肉疼。更令這些從事黃金交易的商人們心悸的是,這次黃金交易所的拋空風潮,雖然以他們險勝而平安渡過,但“七星公司”如卷土重來,做更大的投機買賣,他們將很難抵禦。出於這種顧慮,他們想了一個所謂妙計,即推舉杜月笙擔任金業交易所理事長,想借他的麵子使孔氏家族有所收斂。
這種想法正合杜月笙心意。杜月笙插手這次風潮,就是為了向當事者雙方顯示他的實力,一方麵抬高自己在四大家族心目中的地位,另一方麵,炫耀與四大家族的特殊關係,以嚇唬上海灘的商人。此舉果然奏效,在“杜月笙”三個字前麵,從此增加了“金業交易所理事長”的頭銜。
金業交易所之外,杜月笙還通過幫助孔祥熙任總裁的中央銀行和宋子文任董事長的中國銀行等控製中國通商銀行後,謀取了中國通商銀行董事長的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