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幽幽的繼續說道,
“雖然不知道當年被視作不存在的那個人是誰,但因為他(或她)的半途而廢,致使另外七個人丟了性命。當時的他(或她)是如何接受這一殘酷事實的呢?又是如何麵對班裏的同學,麵對自己的呢?”
“一九XX年的“死者”是寫在那兒的,名叫馬XX的學生,而這個名字在那一年的班級名冊中卻沒有出現。其實,她原本是三年前——即一九XX年的四班學生,你翻過去一看便知道了,她因那一年“災禍”不幸喪了命。”
吳亦凡將文件夾往後翻到了一九XX年。
正如葉老師所言,二〇XX年的名冊上確實有馬XX的名字,旁邊還用紅筆做了X的記號,右側的空白處寫著“十月九日,病死”。
“——現在看來,原來這一切十分符合邏輯。然而——”
(以下為葉老師的闡述)
從前年的十月到第二年六月這段時間裏,它卻不是這樣的。
根據我的記憶,從前年九月起,二〇XX年的這張班級名單上清清楚楚地寫著馬XX的名字。而且據我的印象,當時在二〇XX年的名單上則沒有她的名字——也就是消失了。當然,包括打上的X,有關她死亡的記錄,全都……
所以在那年“現象”發生的時候,不論怎麼調查都沒用。因為不僅是班級名冊,從學校裏各行政機關的文件資料,個人日記,照片錄像甚至電腦數據等等,凡是有記錄的地方都發生了同樣的,在常識裏幾乎不可能發生的更改,使得因“死者”悄悄混進班級而帶來的矛盾全都不見了,不符合邏輯的地方全都變得順暢了。
不僅僅是這些記錄,就連相關的人的記憶也像是被人篡改過了一樣。
就拿前年的事兒說,身為“旁觀者”的我當時對本不應該存在,實際卻存在著的馬XX沒有任何懷疑。她其實已經與二〇XX年十月,十八歲的時候去世了,但這一事實似乎被大家遺忘了。家人也好,朋友也好,老師也好……被所有的人遺忘。
而且,身為“死者”的她,到了二〇XX年仍是十八歲,再次成為四班一員,這一虛假先是反倒令所有人深信不疑,不過也沒法去懷疑。因為隨著她的出現,周圍人有關她的記憶都會朝著符合邏輯的方向調整,更改——直到一年後的畢業典禮,“死者”消失了,和她親近的人——從她的同學,家人開始,他們對於她以“死者”身份出現的記憶又會逐漸模糊,消逝……
“怎麼會發現這種事兒呢?我剛才也已經說了,其背後的道理,成因我一概不知。——隻是有的時候會想,這些諸如出現在名冊,記錄上的增減等物理變化,或許在客觀現在中並沒有發生。”
“什麼意思?”
洛凜問道。
隻見葉老師的眉宇間皺起了一個深深的“川”字。
“就是說,問題的症結可能隻是在相關的人——即我們這些人的心裏。換言之,使我們所有人的心裏,這些實際上本沒有發現的物理變化發生了……”
“是不是有點像集體催眠?”
“啊,對,是有點兒。然後她以這所學校為中心,輻射到整個小鎮,甚至有時還會波及更遠的外部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