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凜忽然站了起來,走到書桌前,把雙手架在服務台上,注視著葉老師那張略顯蒼白的臉。
“剛才您不是提到班中某人視作‘不存在的人’這一‘對策’開始於幾十年前嘛……所以我想問問,過去這些年來,他的成功率大概是多少?”
“哦,這個問題問的實在。”
說著,葉老師靠著椅背合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緊不慢地說,
“一九九九年——也就是最初開始的那年是成功的。”
(以為是以葉老師為第一人稱的自我闡述)
當年開學伊始,確實有“死者”混進了班裏,但一年下來沒有一個死掉。可能是因為前一年剛剛發生了“九八慘案”,一聽說有這麼一個新對策,大家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管怎麼樣,反正打那以後,“發生年”裏應該采取這個“對策”的不成文規定就一年一年地傳來下來。
要說從那之後至今……除去今年不算,從開頭就沒有成功的至少有五回。剛才已經提到,前年的那次,中途失敗了。在剩下的幾年裏麵幾乎是以一年成功,一年失敗,這種規律存在的。
失敗的那幾年,並非是因為被視為不存在的學生中途放棄。
關於這條“對策”本身是有幾條規定的,像“不存在的人”隻需要在校內充當這一角色,出了校門後,一般的接觸完全沒問題;雖然身在校外,但在開展學習活動的時候還是不行;等等。隻是令人頭痛的是,誰也無法百分之百地肯定著每一條都是正確的,換言之,誰也不知道哪條規定出了差錯,最終會導致全盤皆輸……
迄今為止,我對此事下過不少的結論。例如,我並不認為這是所謂的“詛咒”。雖然六十年前岷的那件事情確實成為了導火線,但災難的降臨並不是由他的靈魂或者怨念引起的。人之所以會死,也不是因為“死者”的下手或者是由其意念導致的。
總之,整件事情裏任何人都沒有惡意或者加害之心,完全沒有。硬要說有,也就是人們對降臨的災禍本身的厭惡。——但我相信這一點不論在什麼自然災難麵前都是一樣的。
隻是,事情就這麼發生了。所以我說他不是“詛咒”。我說它是一種“現象”。就好比台風,地震那樣的自然現象,隻不過他是超自然的。
針對“現象”所采取的這一“對策”,打個比方來說吧——
就說下雨吧。為了不被雨淋濕,最好的辦法當然是不外出。但非得外出的時候,我們采取的對策就是打傘。可即便打了傘,也很難保證身體一定不濕。比如由於打傘的角度,走路的方式等等問題,就算下雨時沒有風,雨點下落的方向一致,也會有濕的厲害的時候。但比起不打傘來說,打傘終究要強許多。
也可以比作幹旱和求雨。
幹旱的時候為了求雨,不是會有很多祭祀類的活動嘛?雖說傳統的舞蹈沒什麼太大幫助,但像焚火,送煙之類的舉動,從原理上說還是有一定效果的。盡管作用遇大氣之後有時會下雨,有時不會。
從往年經驗來看,幾乎沒有“災禍”一旦開始而中途停下的先例。
也就隻有兩次,而那兩次,你們肯定也知道。
我現在能給你們的建議就是去北山那個寺廟看看,也許你們能在那裏找出那個“死者”。
北山的原名不叫北山,叫做“忘山”,相傳是來源於黃泉之國中“忘川”一意。“忘山”意味著黃泉之山,建造在那裏的寺廟,不就像分隔現在與黃泉的“要塞”嘛?
“叮鈴鈴——”
正在這時,一陣仿佛老式電話機的鈴聲響了。葉老師沒理會兩人的目光,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了一部黑色的機器——原來是手機的鈴聲啊。
“不好意思,稍等……”
說著,葉老師把手機貼到了耳朵旁,用其他人誰也聽不清的聲音簡短地應了幾句之後,又將手機放回了口袋裏。
“今天時候不早了,你們下次再來吧。”
“哦,打擾了。”
既然主人都下達了逐客令,兩個人也不好意思厚著臉皮,繼續待下去了。
“明天起我要外出一段時間,因為一些雜碎的事情,不得不暫時離開這個小鎮。不過最遲下個月初也就回來了。”
葉老師說著說著,竟露出了疲憊的神色。
兩個人離開了葉老師的住處之後,便立馬做了一個打算,看來是時間得把這場遊戲給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