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後不久,她鬆開手,丟下稀裏糊塗的我徑自走開了。我的大腦仍在不停的高速運轉,但終究沒有任何結果。我無奈的歎了口氣,放鬆身體靠在椅背上。
“請把這個穿上。”身後傳來悅耳的女聲。我吃了一驚,扭過頭。看見的是她和她手上的一套黃色的屬於半個世紀前的舊軍裝,因為我看見帽子上的五角星和衣領上的紅肩章。
“這個……”我指了指衣服,然後指了指我自己,疑惑的問道:“要我穿上?”
“恩。”
在得到肯定的答複之後。我不由得苦笑了一聲。那一刻,所有的腦細胞都拚命地發送著同一信息。然後通過聲帶將這個信息傳送出來。
“為什麼?”我問。
“這個……,”她竟很認真的考慮起來,“不好解釋,明確的說是不願解釋,因為解釋起來很麻煩,而且也許會產生意想不到的後果。現在對你來說最好還是保持現狀的好。”
“啊?”對我來說這根本無法稱為解釋。“不明白。”我說,“所謂‘意想不到的後果’是指什麼?”
“是指你的精神承受能力。恩……先穿上好嗎?”
“我不會毫無理由的穿一套奇怪的衣服。”我說。
我的態度顯然讓她有些為難。“那麼,”她想了想說,“你覺得我怎麼樣?”
“啊?那個……很漂亮。”
“不是,我沒有表達好,”她說,“你覺得我是否可以信任?”
“這個……當然。”
“那麼,”她笑了,然後霸道的將衣服遞到我的手邊:“穿上。”
看著她如秋水般的眼睛,我不經有些迷惑了。我為什麼不穿上呢?雖然不可思議,但仔細想起來對我絲毫沒有什麼不利的影響。而且,任誰也無法拒絕如此可愛的女孩的要求,哪怕這要求有那麼一點點過分。我無奈地接過衣服,但沒有立刻換上,因為在女孩麵前換衣服實在有些不雅。她顯然明白我的心思,對我說:“我過一會在來。”然後轉身離開了。
我懷著既好奇,又好笑的心理穿上了這套舊軍裝。衣服雖然很舊,但很幹淨,沒有什麼異味。這讓人稍微好過些。我低下頭看看自己奇怪的樣子,真正感到什麼是“莫名其妙”。我覺得我蠢極了,索性蠢到底,又將帽子很正規的戴好。然後坐在那兒等她,不一會她果然回來了,看見我穿戴整齊似乎很高興。
“我覺得我像個傻瓜。”我說。
“很可愛的傻瓜。”她笑著說。
我忍不住也笑了出來。氣氛頓時融洽了許多。此時的我才逐漸恢複了正常的心態。可以較為輕鬆的和她聊天。
“你是剛參加工作吧?”我問。
“哎?不是。有很長時間了。”她回答。
“啊?”這個答案和我預想的有些不同,也許她比我想象的要大一些。“可你看上去非常年輕,所以我才會這樣認為。”
她微微一笑,很突然的問我:“今年是哪一年?”
“恩?”我一下沒有反應過來,“今年?今年……是蛇年。”
“不是,我是問是公元哪一年?”
“不是吧?”我笑著說,“這也能忘了?”
“恩”
“2002”雖然心裏感到很奇怪,但嘴裏還是回答了。
“哦……”她輕輕答應了一聲,不說話了。
接下來是一陣短暫的沉默。她垂下眼瞼,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我也不知道此時該做些什麼好,於是從包裏拿出兩瓶可樂,打開其中的一瓶,遞給她,“喝點東西吧。”“謝謝。”她接過可樂放在嘴邊,微微張開唇,黑珍珠般的眼睛微向上眺,帶動長長的睫毛向上揚起,然後輕輕抿了一口。她喝東西的神態可愛極了,讓人實在無法移開目光。我看著她,卻無法再說話了。因為腦中充滿了“你叫什麼?”“多大了?”“哪裏人?”諸如此類的問題,我相信如果讓我一直問下去,我會問出“你姑媽家的侄女什麼時候結婚?”這種問題來。當然這也不能全怪我,因為我對她的確一無所知,而想了解她的心情又是如此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