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3 章
顧佐點點頭, 心裏的想法很紛亂。
碧炎穀附屬十絕宗很多年了, 牧家在碧炎穀也是根基深厚, 如果說他們祖上就有鵜鴂血脈, 這麼多年下來多少也該出了一些天驕才是, 而隻要出了這些天驕, 碧炎穀又怎會如今隻是個比較弱小的青銅級勢力?就算勢力底蘊因為血脈的局限性而沒有更雄厚, 但出了那些天驕, 名聲也該更大才是。
可是在冰鳳天女之前, 再沒有傳出什麼極厲害的天驕名聲來,可見一代一代下來, 人才是較為凋零的……
可要是並不是牧家血脈, 而是因為牧白芝母親的緣故,牧白芝連續做出兩件惡事,碧炎穀居然還替她隱瞞?別的不說,就說那個白衣少女吧,身具特殊法體, 在她的勢力裏肯定也是天之驕女啊, 就這麼被囚禁了吸血, 連臉都被人給偷了,難道就不怕被那勢力發覺, 來跟他們過不去?再者,這麼多年下來,牧白芝用的小手段很多, 碧炎穀上下那麼多長輩, 難道不會發覺?對於牧白芝的法體,難道沒有疑慮?他和大哥都會想到的事情,碧炎穀應該不會想不到吧……
這些疑惑,都很難解釋。
另外顧佐也不太明白,牧白嶽知道了這一切,為什麼遲遲沒有反應?難道說,他也在懷疑什麼,還是在隱瞞什麼?
顧佐腦子裏有點發脹,看向公儀天珩的目光裏,也帶了點求助的意味。
公儀天珩失笑。
隨後,他揉了揉顧佐的頭,慢慢說道:“牧白嶽若是輕率反應,他必然為碧炎穀率先抹殺之人。”他似乎看出顧佐還要問什麼,先一步解答出來,“他若將此消息帶去投靠其他勢力,因其天賦早已被廢,資格不足,任憑什麼勢力,皆不會為他與碧炎穀死鬥。他所能為者,不過是徐徐圖之,不使他人發覺他已知曉此事。”
顧佐默然。
想想也是這麼回事。
要是牧白嶽還是天驕,大勢力當然會重視,可他畢竟已經不是了,根本沒辦法接觸到頂層的人物,要是輕舉妄動,一不小心,那就是萬劫不複。
個人的力量,怎麼樣也無法跟勢力相比,哪怕碧炎穀隻是根基不那麼深的青銅級勢力,也是一樣。
公儀天珩將顧佐背起來,一邊在他的指路下朝著下一個異象走去,一邊給他解說其他問題:“為兄思忖碧炎穀情形,倒是有個推測。此穀多年來不出強者,無法提升底蘊,升等白銀,自然頗不甘心。凡有天賦超卓著出世,必然要受其看重,精心培養,以圖日後……”
“鵜鴂之體乃暴虐之體,若牧家多年來時常出現如此人物,碧炎穀必然知道,而如此法體以掠奪他人而成就自身,一旦被外人得知,必然引發極大亂子。一尊鵜鴂之體也還罷了,倘使一個家族流淌此等血脈,除非心懷異心、目光短視之勢力,否則必不會收留。碧炎穀傳承多年,當不至於如此。”
顧佐愣了愣:“可他們現在……”
公儀天珩唇邊的笑容中,帶著一絲冷意:“原本若是牧白嶽法體仍在,整個碧炎穀必然傾心培養,將他促成。然而牧白嶽法體已失,牧白芝取而代之,碧炎穀求才若渴,自然改為培養牧白芝。但牧白芝初時畢竟隻奪取一種血脈,天賦提升然而非為天驕,最初之時,想來重視也不及天驕,且因其法體暴虐之故,碧炎穀上下,應是懷抱警惕,要先觀察一二。但之後,牧白芝奪取那少女天賦,身化冰鳳之體,做足掩飾,且潛力已至天驕……碧炎穀自是要將她培養起來,日後好化為至強者,為碧炎穀鞠躬盡瘁。有此把柄在手,牧白芝又豈能不聽話?”
顧佐聽得心驚膽戰的。
公儀天珩續道:“至於牧白芝境界停滯,意欲與天驕聯姻,奪取天驕天賦之事。依為兄看來,如今牧白芝法體已然比最初成熟,通過與天驕結合而奪取天賦,當能自行控製……阿佐,便是天驕,若是不夠盡力,日後也未必能每一個境界中皆為天驕,甚至日後降等、泯然眾人,也是可能。牧白芝這般慢慢奪取,鞏固自身,她顯化乃是冰鳳之體,誰又能知道其夫之事,乃是她一手造成?”
顧佐咽了口口水。
好、好狠毒!
公儀天珩似乎覺得沒嚇唬夠呢,依舊不緊不慢,給顧佐解惑:“奪取那白衣少女容顏之事,為兄以為,這約莫乃是牧白芝一處敗筆。她做下此事時,畢竟隻有三歲,縱使依靠本能與那少女之信任而成功,其法體不成熟,奪取天賦時,奪取的東西多了些,也不無可能。日後她須得時常吸取白衣少女鮮血,便應與她達至脫凡便難以寸進一般,為鵜鴂之體之弊病。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