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在手裏仔細的把玩了一番野象,又遞回了梵的手裏,巍顫顫的推開了一扇滿是子彈的隔門。
“小子,打一槍我看看。”說著就把兩發子彈扔到了梵的手裏。
這兩發子彈的規格正是野象專用,足有手指大小,入手的厚重感不下於微型手雷。
梵也不推辭,直接將其填入彈巢,歸位後握槍對準窗外。
轟!
爆音填滿居室,耀目的火光盈滿窗框,子彈呼嘯著衝出槍口,撞擊在堆疊的蟲屍上。巨大的彈頭瞬間穿透了外層厚厚的屍堆,直接當中爆炸開來,整個上層的屍堆都飛起有半米高。
這一槍過後,連梵本人都不由為之一震,這顆子彈的威力出奇的大,比他第一次擊殺穆罕時的子彈強的太多,顯然這顆子彈也是經過特製的。
梵在愣神期間,一旁的老人卻一眨不眨的盯著他握槍的手,遲暮的眼睛深處綻放著隱晦卻暗含鋒芒的光。
“笨小子,我讓你打的是槍靶,誰讓你射擊那堆垃圾了!白白浪費了我的子彈。”老人氣呼呼的叫道。
槍靶?聞言梵看向窗外,可除了那堆蟲屍之外,他並沒有看到所謂的槍靶。
“笨蛋!我說的是那個!”老人一把抓起梵的手,枯槁的手腕爆發著一股不小的力量,力量不是關鍵,關鍵的是他手腕轉動的弧度。
老人手指連動,不斷敲擊在梵的內腕,使得他不由自主的按下扳機。
轟!
子彈再度衝出槍膛頃刻在遠處炸開,隻不過這一次炸裂的不是那堆蟲屍,而是被炸得高高躍起的槍靶——藏在蟲屍之後的槍靶。
梵的瞳孔驟然一縮,麵露些許駭然,他正麵麵對的就是那堆蟲屍,而且無論他如何偏離角度,彈道的路徑必然會被阻擋,可是子彈是如何繞過了蟲屍擊中了藏在其後的槍靶?
除非它會轉彎!
梵猛然看向一旁衣著髒兮兮的老人,一切的答案就在於他那枯槁的手腕。麵對著梵的炯炯注目,老人重重的咳嗽了一聲,麵色有些疲憊的蒼白,他隨意的揮了揮手,拖著顯然更加疲累的身軀巍顫顫的倒在木椅之上。
“笨小子,知道這把槍的真實用法了吧!”老人又是喘息的咳嗽了一聲,可見剛才的一番操作消耗了他不少體力,即便是子彈離膛的後坐力都被梵所承受,拖動梵的手臂也不是他蒼老的身軀所能吃得消的。
“你以為這把槍單單隻有野蠻的威力?你以為它過長的槍管是個敗筆?這把槍怎麼也是我壯年時的巔峰作品之一,豈是你們這群俗人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梵不由的開始回想老人拖動他手臂的那一翻動作,突然由下自上的手,帶著略微傾斜的弧度,就像是巨象昂然的頭顱,而野象過長的槍管則是它猛然甩動的長鼻!
梵突然明悟了一切,為什麼野象的槍管會如此之長,以至於影響了它自身結構的穩定性,原來這一切都是有其深刻意義的,野象並不是為了單純直線射擊而設計的,因為對於大部分的高等改造人來說,預判直線彈道並不是一件難事。
梵看向老人的眼神再次變了。
“這叫弧形彈道術,是我翻遍了舊時代的槍械經典,花了十幾年來草草總結出來的。當年巴茲那個家夥從我這套走了所有技巧,一時之間倒是闖出了不小的名聲,可是傲慢總是會招致禍患,他太著急了,太急於向拋棄了他的家族證明自己,於是他最終死在了奧裏奇的劍下,而這片邊荒也從此冠名修瑪,而不是杜克。”老人說到這裏,嘴角閃過幾絲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