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虛脫一樣的趴在地上,汗水打濕了他身體的每一個部分,巨大的明黃色蟲晶一閃一閃的,光澤有些暗淡。
“想起來嗎?記起你的所作所為了嗎?”隆隆的聲音撞擊著梵的腦顱。
梵無聲的趴在地上,是的,他記起來了,記起了自己吞食的全部經過。
“諷刺啊,真是諷刺。”隆隆的聲音夾雜著蔑視,“如此醜惡的一個物種竟自詡智慧生命。”
“我,隻是為了活著……”梵的每一個字都像是耗盡全身的力氣。
“活著,嗬嗬,你說得對,你隻是為了活著,你們每一個人,都是為了活著,不惜一切代價的活著。所以再去看看吧,看看你封鎖的記憶裏發生的一切,一切你所親身經曆的東西,然後你會明白,究竟是我們毀滅了你們,還是你們自己毀滅了自己。”
明黃色的蟲晶發出耀目的光,照亮了昏暗地下的任何一處縫隙,噴發的能量像潮汐巨浪一般撞上堅硬的“牆”,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草,堅固的封鎖壁障,被一種不能被理解的方式撞開了。
漫天沙塵,這裏是起風的邊荒。
獨行者裹了裹破爛的衣物,透過頭上撿來陳舊蟲顱的縫隙,仰頭看了看太陽,艱難的在遍天塵土中辨別方向。
他的腦袋裏時時閃爍著不知名的畫麵,這些畫麵在提醒著他,他是一個失憶的人,他記得自己的名字,梵。不,現在的名字是,K。
胸口傳來一陣刺痛,他捂住左肋,**似跪在地上,漫長的痛苦還有大腦像是要炸開般的各種聲音和畫麵,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他被人抓了起來,扔到了車上。
劇烈的顛簸讓他感覺一陣惡心,也不知過了多久,轟隆的發動機聲終於停了。
“下去。”他被粗暴的踹下了車。
“身份確認,是個逃跑的奴隸。”有人撕開他的衣物,發現了他胸口上的奴隸標誌。而後傳來金屬撞擊的聲音,等到他終於回複正常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被鎖在一間到處都是鐵鏽的籠子裏。
當然,他不是孤獨的,但有一個前提是你得把那些隻剩一口氣的“骨頭”們也算作在內。
“放我出去。”他搖晃著鐵籠,滿是鏽跡的鐵管簌簌的落下斑駁。
“嘿!別吵了老實點!再廢話我賞你一粒花生米。”衛兵用槍托粗暴的砸在他的頭上,將他砸倒在地,然後象征性的朝他頭上吐了口唾沫。
此時不遠傳來喊聲,“旺達,拖兩個人出來。”
“知道了。”衛兵應和一聲,手持武器讓手下從籠子裏拖出瘦的奄奄一息的兩個人。
“快點,磨磨蹭蹭的待會吃不上飯了!”旺達一腳把手下踹了個趔趄。被踹的人隻發出一聲唯唯諾諾的應和,然後使出吃奶的力氣拖著兩人快速離開。
時間很快過去了兩個小時,正午的天空依舊布滿沙塵,衛兵旺達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
“老大,給,您吃。”唯唯諾諾的手下把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塊骨頭遞到旺達的麵前。
“哼,看你這麼懂事,我再保你一個月。”旺達接過骨頭,三下兩下的嚼吃幹淨,他吃的分外用力,連堅硬的骨屑都沒放過。
手下大力的吞咽著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旺達的嘴。
“看什麼看!”旺達一巴掌打在他的頭上,“是不是舍不得了?”
手下趕忙抱頭跪在地上,唯唯諾諾的連說不敢。旺達用鼻子哼了一聲,不再計較手下的過失。
過了一會,手下小心翼翼的蹲在旺達身邊,瞥了一眼屋外飛揚的沙塵,畏畏縮縮的問道:“老大,這次的沙暴什麼時候才能停啊?”
“老子怎麼知道。”旺達咕噥了一句。
“那我們的食物怎麼辦?沙暴可是會切斷補給線的。”
“媽的問這麼多!有完沒完!”旺達舉手欲揮。
“不敢了不敢了。”手下慌忙擺手。
旺達這才罷手,而後哼哼唧唧的提起步槍,麵色不善的走向屋外,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旺達離開以後,房間裏就剩下他的手下一人,這人先是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屋外,確認旺達確實離開以後,突然“器宇軒昂”的挺直了一直彎下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