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黑雲壓城(1 / 2)

晉王曆1423年八月十三日,遼軍圍困興慶,兵十萬,黑雲壓城。八月十四日,遼軍襲擾興慶,戰火連天,大漠烽煙再起。

晉王朝西北道行軍大營(簡稱西北大營)副將、興慶守將王凱站立於興慶城樓之上,氣定神閑、有條不紊的指揮城內守軍堅守城防,抵禦遼軍來襲的凶猛攻勢。

大遼軍士舉著厚達一尺的盾牌,行進間宛如一座座鋼鐵堡壘,尋常羽箭奈他不得,一萬重裝步兵組成的防護堡壘身後,幾十座雲梯緊緊相隨。

五百丈,三百丈,兩百五十丈。(一丈約合三米)

“諸軍聽令,城防鐵弩準備。”

王凱雖是不解遼軍這般攻城戰術,卻絲毫不敢小覷,等遼軍前鋒快要到達城防弩最大射程時,斷然下達了使用大殺器城防弩的命令。王凱一聲令下,城牆四方一千座城防弩裝弩填箭的機括聲陣陣響起,城樓上的守軍聞聲雙眼發光,神情雀躍,期待著弩箭飲血時血花迸射,貫穿敵軍的壯觀之景。

“放!放!放!”

三聲疾喝點燃了漏點,城頭旌旗揮舞,機括陣陣呼嘯,千餘三丈長短兒臂粗的弩箭頃刻箭如雨下,朝步步驚心執盾壓來的遼軍攢射而去。其中的一支長箭穿過一名年輕遼兵頭頂厚厚的塔盾,從頭到腳將他健壯的身軀貫穿,直勾勾釘在腳下蒼涼的異國大地,電光火石間斷絕了生機,流盡了熱血,死不瞑目吧。另一支長箭角度迥異,帶著城頭霹靂的罡風沿著赤坦的地平線匍匐前行,避開了遼兵高舉頭頂的塔盾,撕開了他們引以為豪的強壯肌肉,一個,一個,又一個,直到去勢已盡,串起一串人形糖葫蘆,三名大遼精兵魂歸長空。類似的慘況發生在戰場的各個角落裏,裝備精良的大遼重裝步兵,即使盡量分散開來躲避,被弩箭不小心擦之分毫,也是斷臂殘體之痛。一時間,城牆之下哀嚎遍野,血流成河。

謔!謔!謔!城牆上晉軍又是三輪弩箭齊射,漫天的弩箭傾灑而下,遼軍陣中又是一陣血雨腥風,前行的兵士割麥子般齊齊倒下,後續的遼兵頂著箭雨前仆後繼,終於前進到距城門前一百二十丈的位置。全軍驟停,變換陣型,前行的一千重裝步兵將塔盾重重疊加,後續八千餘遼兵則是放下盾牌,從後背取下長弓,遼人是馬上民族,生而勇猛,尤善騎射。這八千多遼兵拉弓滿弦,僅是一輪箭雨,就將城牆上操縱城防弩的晉軍壓製的抬不起頭來,遼軍邊走邊射,漫天的箭雨幾乎將整座城牆都密布在黑麻麻的箭網中,而城樓上一萬晉軍對攻的箭雨攻勢,全然對塔盾掩護下甲胄齊全的遼軍影響甚微,層層羽箭將塔盾刺得密密麻麻,卻又被一一遼軍取下,一並還射給城樓之上的晉軍了。雙方弓箭手你來我往,打的是熱火朝天,幾成焦灼。遼軍射法精準,力大箭重,殺傷力大,隻是被城防弩殺傷了一千餘兵士。而晉軍則是借助城防之勢,樓高城堅,軍械領先,暫時還占盡優勢,就是兵士傷亡了一千五百餘人,比之遼軍傷亡還要大上一些,可見遼軍射手的可怕之處。

興慶東門城樓上,王凱將交戰的一幕看的清清楚楚,滿臉愁緒,聽著斥候的來報,更是眉頭緊鎖。

“報,啟稟將軍,斥候營已經查探清楚了,此次興慶城外共有遼軍十萬,而參與到攻城的隻有三萬人,以中央一萬重裝步兵為主,兩側各有一萬騎兵壓陣。”

“再探再報。”

自遼晉澶淵之盟後,興慶以北荒漠上再無晉王朝勢力的滲透,斥候打探消息也隻能在距興慶周邊五十裏處活躍,而遼軍則是囂張跋扈,肆無忌憚的在兩國邊境任意地方出沒,這也是遼軍突然間兵臨城下而晉王朝守軍沒有絲毫準備的緣由。幸好邊關常年戰時戒備,這才沒有造成大的紕漏,而火炮,拋石機之類的大殺器則是來不及運上城頭,沒能對遼軍造成大的傷亡。

咚咚咚,戰鼓三鳴,鳴金收兵!辛苦攻到興慶城前方十丈之外護城河附近的遼軍聽聞鼓聲,塔盾高高舉起交替掩護著撤出陣地,軍紀之嚴明,進退之有序,讓抱著痛打落水狗心態的晉軍全無辦法,眼睜睜的看著遼軍悠然撤退。

潮起潮落,飛蝗過境,僅留下殷紅的血痕,和空氣中略顯刺鼻的血腥。地上殘餘的甲胄,散落的羽箭,紮根的弩箭都被遼軍撿拾一空。

王凱一身戎裝,仗劍直立,望著遠方漸漸拂去的一團黑影,眉頭更加緊鎖。他執掌興慶十餘年,與遼軍大小戰役也不下百餘次,可謂身經百戰,智略非凡。但是此刻心思重重,他看不懂!

身邊陪伴的副將王雲,也是一位沙場中磨練而出的漢子,見主將心思沉重,便著手指揮城牆上士兵抬大炮,搬石木,修整弩箭,動員人力物力,做好了一切應戰準備,預防遼軍的下一次勇猛攻勢。

王雲做好這一切後,見王凱仍在發呆,道:“將軍不必擔心,遼軍雖勇猛有餘,但也不是鐵打的,刀槍不懼。末將方才派人將庫存的二十門紅衣大炮搬上城頭,隻等遼軍再來進犯,就讓他們痛快喝上一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