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比倭寇們來的更早的。
在群島東南方向約40海裏的淺水灘上,歪斜著另一艘貨船。
泡在水裏的時間不短了,鏽跡班駁的船身上爬滿了海蜊和藻類,船艏的旗杆上無精打采的飄著一麵肮髒的旗子,灰頭土臉間依稀可辨的是一個張牙舞爪的帶鉤的黑十字,整條船顯得十分恐怖和寂靜。
土著們曾經登上過這條船,船上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隻有空曠的貨艙裏遺留下的煙頭可以說明,這裏曾經有人呆過。
船是什麼時候來的,誰也不知道。有一點卻是毫無疑問的,東南麵的這片海麵上自從這條船出現後,便成了死亡和恐怖的禁區。
曾有些死裏逃生的漁人向同伴們描述過水下的情景:無數站立在水下的人殺死了那些潛水采珠的人,身強力壯的采珠人根本就不是那些怪物的對手,隻一下便被扭斷了脖子……
從此,再沒有人敢去那裏采珠,盡管那裏的水下有世間罕見的黑色珍珠……
麥克上島前大約一個月的光景,東南海麵上開來一艘貨船,船的主人是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他叫基特-黃,第三帝國的將軍。
從漢堡港出發時,行將滅亡的帝國首腦們前來為他送行。
他清晰的記得,有位麵色陰沉的黨衛隊地區領袖附在他耳邊小聲嘟囔了一句:“這隻是個開始。”
原本,這是一支由十三艘大小艦艇組成的混合編隊,離開漢堡後不久,便在海上散開,從此天各一方。
基特-黃所屬的貨船由兩艘輕巡洋艦和一艘潛艇拱衛著,朝著不知名的目的地航行。船上裝的是什麼,沒有任何人提及,也沒有誰輕易問起,這些絕密的貨物隻有將軍心裏最清楚。
一路上基本風平浪靜,除了偶爾遇到些從大西洋航線上返航的潛艇和偽裝襲擊船外,竟然沒有與盟軍的艦船遭遇。在1944年末,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船隊在帝國海外最後一處秘密基地補充了能源和給養後,巡洋艦的指揮官通過旗語向將軍告別,然後轉向駛入霧氣蒙蒙的大海深處。將軍知道,他們要去的地方是無底深淵……
緊隨的潛艇仍擔負著護航任務。
白天,貨船偽裝成中立國的外貌,掛挪威或者瑞典的國旗,倒也相安無事。
夜間,潛艇上浮到海麵,憋了一天的艇員們上到貨船上做短暫的逗留,將軍和貨船上的船員們請這些海狼們喝啤酒,吃沙丁魚餐,欣賞約翰施特勞斯。
日子在這種近乎無聊的內容中很快的打發過去。
1945年元旦,小船隊接近南美洲的阿根廷。
元旦之夜,將軍站在船橋上欣賞夜色,報務員急匆匆走來,神情嚴肅的遞給他一份電文。
電文的內容很簡單,是一份由德國情報機關首腦簽發的命令,要求船隊改變目的地,向非洲好望角進發,繞過好望角,進入太平洋水域,前往日本國集結。
潛艇艇長奉命登船,與將軍和其他軍官在會議室開會。
會上,潛艇艇長猶豫了一陣,對所有與會者說出了一個驚人的秘密:他的艇上有一位神秘人物,是在帝國外海基地登艇的,由蓋世太保和保安警察日夜保護,他所接受的命令是不惜任何代價把此人送到阿根廷。
這個突發事件使得潛艇不得不與貨船分手,此後的日子裏,貨船將毫無保護的駛向終點。
貨船的船長向將軍道出心中的疑慮,太平洋上可不比大西洋航線,那裏可是美國海軍最集中的海域。
對此,將軍明確告之,必須按照命令前往。不過,將軍笑著告訴船長,完全不必擔心,這艘貨船與普通貨船是有區別的。
潛艇緩慢地離開了貨船,在將軍的注視下漸漸隱沒在夜色裏。
第二天清晨,桅哨發出警告,海麵上有潛艇的航跡。全船立刻緊張起來,將軍手把欄杆向海麵上望去,隻見遠遠地波浪間真的出現了一條淺淺的水線,看上去很像潛艇的潛望鏡在水麵劃出的痕跡。
看了一會,將軍卻笑了。他吩咐副官拿來一支大口徑突擊步槍,細細的瞄著那條若隱若現的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