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鼎內,平靜無比,鬱億羽和那龍王楚莫聚在其中,日月精華俱是凝滯在二人身上,那些紛至遝來的記憶撲入腦海,那楚莫倒是幾經周折才算將過往的痛苦回憶甩開,大汗淋漓地驚醒,算是度過了輪回一劫,然而卻是需要鬱億羽驚醒之後才能出去,隻得在這黑暗中默默忍受著折磨,鼎中溫度十分燙,好在楚莫有龍體護身,但盡管如此,也著實費人真氣。鬱億羽則是難掩平靜,軀體不時掙動著,仿佛在夢中掙紮著什麼。楚莫身是龍族,隻有一世輪回,不能與鬱億羽相比,但一世輪回卻已然令他痛不堪回首,料想鬱億羽此刻的痛苦要比肩自己十倍。
鬱億羽搖著頭,晃著手臂,腦海中漂浮著一些奇怪的事情,如虛幻,如真實,紛紛碎碎地滴答著,堆積著。他隱約看到了那個曾與自己出生入死的女子,嘴中喃喃地叫著鷂子沫三個字。楚莫聽在耳邊,心中卻是對他之前所說的話有所深信。
奈何橋邊,再度輪回路。鬱億羽走到孟婆身旁,那碗絕情水,硬是生生喝了下去,腦中那些記憶倒敘一樣,回複著,先是在二十一世紀,成少康的研究室,隱約知道是陷阱,鬱億羽仍然是赴湯蹈火一般為成少康賣命,從觸到時光機器開光按鈕的刹那間,到被江教授提醒,世界末日的解救方案,再到玷汙小倩,再到文茜…再到,一些陌生的場景,先是與那個熟悉的女子斷橋私會,接著便是一些浪漫的場景,最後竟是那女子為了自己舍命相救,與巫妖二族對峙,硬生生讓自己從巫妖二族的突圍中解救,她身受重傷,竟還是自己為她卸下衣裙,包紮傷口。接著竟是在人間地府,便聽那小鬼說了句“你已經曆七世輪回,這次是第八次了”,鬱億羽突然想問什麼,那小鬼竟回答道“因為你第一世犯下滔天罪過,罰你六世都在地府度過,今日是你重見光明之時”。一聲聲糾結的嘶吼聲蕩漾在耳旁,鬱億羽一掙眼睛,卻看到無數張恐怖的眼神,再轉身,還是不變……終於,鳥語花開,春暖餘香,隻見自己置身在千草萬花中,突見一女子回眸一笑,整個花園為之綻放。那人,依舊是鷂子沫。明明中,似乎又有人說話,話音沉重,卻道:尊主,如今你要經曆十世情緣,不知你還能不能回來啊?
一切頓時消失,隻有那黑衣盔甲男子,站在萬千魔鬼之上,左右兩個男子,一老一少,那老者道:“尊主,為了能讓你安然度過這十世,我便把這靈珠贈與你,令它化作一個美妙女子,常常伴隨在你左右,這樣你便不會忘記自己。”
隻見那黑衣盔甲男子猛然回首,這才見得他廬山真麵目,這一回首,令身下萬千妖魔動容,俱是心生懼怕,隻見他麵目蒼白,雙眼漆黑,雙眉更是如劍般淩厲,暗紅長發,真乃是天人。
“我這一去,也是逼不得已,我魔族雖然已經是萬物之長,仙派一滅,更是沒有能與我等匹敵的了,也正是因為如此,我魔龍才難逃這一劫,十世姻緣並被可怕,我掐指一算,卻是第十世最為關鍵,恐怕我會被卷入異世之中,到時候,隻能看天意了。”
紫焰少女代替智空大師守在九曲溝乾坤鼎旁已經過了三日,三天時日那乾坤鼎卻是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奈何紫焰也是幹著急,自從汪玉涵一走之後,她仿佛放下了一些牽掛,整個人看上去雖然消瘦了,但卻少了往日那分小姑娘的脾氣。
麒麟宮中,仙氣嫋嫋,草木有靈,生在這定神殿的春暉下,勃勃生機,盎然照耀著未來。汪玉涵走在這仙境當中,不覺心生安謐,萬物聚斂在這裏,似乎都有一種永享天年的感受,不愧為天下第一正道,這其中的滋味日後一定要好好品嚐。不管怎樣都要努力修行,按照師門規矩,將基本真法先慢慢熟稔。
前方走來幾個有說有笑的白衣弟子,其中有一個是汪玉涵定然認識之前拜入門下,被長生道長收納便已經結識了幾位輩分略高的弟子,這其中當屬徐若軒,之後便是張青雲,呂無悔,段北山三位師哥,四人修真實力不凡,在門中弟子中威望最高,除了掌門與長生道長,以及醉翁道人幾位長輩之外便屬他們四位最有號召力。徐若軒入門三十五年,至今也約莫有四十多歲的年紀,但看起來卻是風華正茂,弱冠年紀,而張青雲等人卻都是入門二十年左右,雖然段北山年紀最長,但輩分卻是四人中最小縱算如此,門中很多弟子都是對其恭恭敬敬,維維是諾。說到汪玉涵見到呂無悔帶著幾個師弟朝這邊走來,他卻是定在原地,遠遠望著,卻沒有作何招呼。
呂無悔輕輕一笑,算是對這小師弟做了個招呼,汪玉涵微微點了下頭,卻掃了一眼他身後的五人,那五人見了他,不禁扯高了眉毛,豎直了氣息,一副氣意洋洋的模樣。五人從他身旁走過,都在等著汪玉涵過來恭拜,卻沒想到那小子也是一副驕傲的樣子,眼睛更是沒有正色看來,那身後五人雙雙相視一眼,迫在呂無悔在場,便隻是暗自哼了幾聲,隨他一同離開。
汪玉涵卻沒有在意,渾然不知道這其中的奧妙,他當是那幾人莫名其妙,便趁他們離開,自顧自地遊走在麒麟宮的各處,算是好好遊覽了一番這裏大致景況,日後便是自己長久呆著的地方,他驀然想起鬱億羽與那紫焰此事的狀況,然而轉念一想,鬱億羽如今已經是身懷絕技,恐怕早已經不需要自己保護了,而那紫焰更是口口聲聲與楚莫一唱一和,想到這裏,卻莫名地生起氣來,想那紫焰,竟然拿這樣的事情來激怒他。汪玉涵冷哼一聲,心道:待我有朝一日,一定要叫你們見見武功蓋世的汪玉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