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警車到了跟前,警察用手銬銬住了二老爺,然後打電話把救護車叫來,葉飛羽的目光還是沒能從那裏挪開。葉飛羽的臉因為笑得太厲害而有了一點變形,讓人都有些不敢接近,為首的警察過來同他交接了兩句,葉飛羽若有若無地答著,似乎說些什麼都不重要了。
警隊的救護車已經趕來,把痛得快要昏死過去的二老爺抬上了擔架,葉飛羽就這樣看著救護車呼嘯著遠去,嘴角的笑容掛在猙獰的臉上,掛了許久許久,簡直已經僵硬,但還能看到他的眼角裏頭還噙著淚光。這時候的葉飛羽,一點也不帥氣,簡直像是籠罩在一團黑煙當中,但卻是那樣的真實貼切,讓人愈發不能把眼光從他的身上挪開了。
過了許久,葉飛羽戰栗的身體才漸漸恢複了知覺,冰冷的手心有了一點點的溫度,臉上的凝重卻還是沒有消散。恐怕連他自己也沒想到血海深仇,竟然這麼快就報了。
他就一直保持著那種可怕的表情,連救護車和警車揚起的煙塵都看不到了,都已經歸於平靜了,這才轉過身來,他身子有點晃悠,整個人好像已經失去了重心一樣,好容易才站穩,這就準備上車離開,但是剛剛把車門打開,就聽見尚君澄在後麵喊住他。
也不知道是心思根本就沒放在這裏,還是對尚君澄的叫喚根本就沒有興趣,葉飛羽對尚君澄愛理不理,好像兩人並不熟識一樣。直到尚君澄已經走到他後邊,一掌拍在他身上,葉飛羽才不得不停下腳步,他站在那,也不看後麵,“還有什麼事?”
“是啊,還有什麼事!”尚君澄的神色也並不比葉飛羽好多少。說到底二老爺也是他的老爸,雖然他從內心裏也隱隱希望這樣的人渣應該被關進監獄,但看到哪血腥的一幕,還有葉飛羽猙獰報複的麵龐,尚君澄多少都有點難以接受。
葉飛羽發呆了好久,他也發呆了好久,直到葉飛羽要走了,他才理清楚個中的關係,漸漸接受了這件事,但正因此而變得有些急不可耐起來,“葉飛羽,難道你就不需要同我解釋什麼?”
此時的葉飛羽對尚君澄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冷冰冰的語氣,讓人根本就認不出他來。
“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好啊!好得很。你要複仇,要怎麼樣,其實說白了與我無關,可是我一直把你當朋友,你隱瞞我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到現在,你倒好,拍拍手就這樣劃清楚界限?原來從頭到尾,你不過是在利用我!從來沒有把我當朋友!”尚君澄恨恨地道,在他的心裏,倒是對葉飛羽信賴有加,是真的把葉飛羽當成了朋友。
“不錯,我是在利用你。你要是覺得不服氣,大可以把我打一頓,要是覺得還不服氣,找人把我做了也行。”葉飛羽冷冷道,對於尚君澄的話不為所動。“至於朋友?我葉飛羽沒把誰當成過朋友,你也一樣!”
“葉飛羽!”徐南方聽到葉飛羽這樣說,不禁有些光火。隻是在葉飛羽抬眼看她的時候,那點怒氣又化為烏有。他如今大仇得報,原本他等待了二十年的仇怨,今昔一下子得到了解脫,原來每一天都是守著仇恨過,可是現在,他的生活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其他任何事物,對於他來說,還有什麼是重要的?是需要在乎的?
葉飛羽在聽到徐南方叫住自己的時候,嘴唇囁嚅了幾下,沒有再說話,尚君澄的一拳卻猛地衝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葉飛羽的鼻梁上。“你以為我不敢打你?我打得就是你!”
葉飛羽沒想到尚君澄會突然襲擊,一個不提防,身子向後倒退了好多步,差點摔倒,一股熱流從喉嚨裏往上翻滾,血珠從鼻孔裏一滴滴地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