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翳正手持一卷雜書,靠在飛車內壁上,雙眸微斂細細品讀讀。讀到精彩之處臉上就有些笑意。
“姐姐,這個字怎麼念?”
謝明君和謝之惠這兩個小孩子正拉扯著一本啟蒙書,跌跌撞撞的向屏翳這邊跑來。
兩個小孩子也不怕生,與這輛飛車之上,幾位修士也都混得熟了。小孩心性天真爛漫,便是修道士平素陰沉些,麵對其亦覺其可愛。屏翳也喜歡兩個小孩子,便不時給他們說一些故事,均是她少時所聞,惹得兩個小孩經常粘著她。
屏翳掃了一眼兩隻白嫩小手指著的字,爾後笑言道:“這個字念“甜”,好吃的、幸福的意思。諾,你們嚐嚐這糖,它就是甜地味道。”
屏翳從袖中取出兩塊糕糖來,遞給兩個小孩子一人一塊,謝明君和謝之惠目光閃閃,卻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回頭看向母親。
謝華芳看著兩個小孩子乖巧懂事,麵上愁容也淡了些,露出一絲笑意,點了點頭示意可以。
兩個小孩便高興無比,笑容滿麵揚起,道:“謝謝姐姐。”
兩人又行了禮,這才接過了糕糖吃起來。
兩個小孩吃著糖糕,臉上笑成了一團,等吃完糖糕,才異口同聲道:“姐姐,原來這就是‘甜’啊,真好吃。”
“恩,這就是甜的意思。”屏翳笑著接過啟蒙書,捏了捏謝之惠粉嫩小臉,笑道:“來,姐姐教你們讀書識字。”
謝華芳坐在對麵,麵帶歉意言道:“屏道友,實在是不好意思,小孩子太過頑皮,打擾你了。”
屏翳微笑:“謝道友不必客氣,明君和之惠都很可愛,又聰穎好學,我也很喜歡他們呢,這些小事實在不必客氣。”
兩個小孩子得到屏翳誇獎,很是開心,笑得眉不見眼,連連點頭。然後便搖頭晃腦,跟著屏翳學起識字來。
這幾年來,屏翳並未刻意運轉法力,亦不去想修行之事。她就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平平淡淡如凡人生活,偶爾看看書習習字,或者吹吹風曬曬太陽,抑或與人談天說地,變幻各種身份行走天下,一切隨性。
“這個字念‘晨’”,屏翳指著其中一個字道:“早晨的晨,晨光熹微的晨。”
兩個孩子搖頭晃腦的跟著念:“晨,早晨的晨,晨光熹微的晨。”
“這個字念‘海’,大海的海,海上升明月。”
“海,大海的海,海上升明月。”
……
這一日,屏翳正在與同車一位叫老道對弈,這位老道麵目蒼老,慈眉善目,名叫吳勝榮。
屏翳也算接觸一些圍棋之道,但並不精通。兩人均是棋藝平平,不過正好是半斤八兩,倒也殺得難分軒輊,棋盤上一時不分勝負。
此時屏翳靈覺查覺到外麵有數道靈氣波動,有些不同尋常。
隻是她麵上絲毫不顯,繼續下棋。過了片刻就有神識掃過飛車,數道神識掃過這輛飛車後,就向其他飛車掃去。
又過得片刻,外麵有人高聲喊:“諸位道友都請下車,前方盤查。”
聽這嘶啞聲音響起,就知這喊話之人乃是商會管事之一劉管事。飛車內眾人對視一眼,都有些忐忑不安。
吳老道輕咳一聲,歎道:“走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說罷提起拂塵,當先出去了。
沒奈何,飛車內的人都隻有下車。屏翳不想表現過了,裝作有些害怕的模樣,站在人群內,周圍均是些修道士,不論認識不認識,表情都不自然。
一名麵色黝黑,寬臉善目中年修士這時低聲道:“不要怕,應該是找人的,應當與我等無關,隻需小心便是。”
這人名叫趙懷德,這趙懷德常年行走在外,到是有些見識。
聽到這話,就有數人都點頭:“對。應當是如此。”
眾人前麵站著四個黑衣修士,均是提劍在手,麵色冷酷,眼中盡是弑殺之氣。待到所有跟隨商隊而行的修士都下了車,那劉管事提著公鴨般的破鑼嗓子言道:“打擾諸位了,這次是羅刹門道友前來例行盤查,看我等隊伍中是否混有奸細,隻要與諸位無關,諸位道友就不必驚慌。”
雖然那劉管事這樣說,隻是在此的修士哪個不緊張。要知道羅刹門人,最是喜歡濫殺無辜了。想到這裏,就有些修士忐忑不安,更甚者雙腿發抖。
帶頭那位羅刹門人修士站出來,長喝道:“你們這些人都排成一隊,一個個從我眼前走過,放鬆心神,不要想著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