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把手一指,一道黑光飛出,點在周圍禁製之上。頓時一聲輕響過後,韓真人等辛苦構築的禁製就轟然破碎,不複他用。
他將屏翳放下,與韓真人、寧飛宇言道:“你二人先去往外麵廣場之上,清理雜事,按三星望月之法布下陣勢,建起一道天台來。本座自有作用。”
兩人聽罷,麵色都有些尷尬。韓真人拱了拱手言道:“魔君前輩,這‘三星望月’之法我等著實不知,還請前輩教我。”
東臨微微皺眉,訝異道:“連這般法門都不知道,難不成這修道界寥落至此?罷了,這是起陣法門,你等拿去參詳片刻,速速完工,不要叫本座等久了。”
他一甩手,一道煙霞凝成一枚金枝貝葉,往韓真人飛來。
韓真人伸手接過,手中金枝貝葉長約五指,寬約三指,上刻無數銘文,觸手溫潤。
他暗暗佩服,果然不愧是前輩老魔,這一手轉換物質,化氣生物的本事實是叫人歎服。
他將貝葉收好,鄭重言道:“魔君前輩請稍候,我等盡快將天台搭建起來。”言罷韓真人一拉寧飛宇,兩人往殿外行去。
出得大殿,兩人將貝葉之上法門細細一觀,便就明白如何行事。寧飛宇道:“韓道友,這天台構建倒是不難,所需材料這魔門聖地之內也都盡有。你我分頭行事,去取些材料回來,早早建好天台,我等也好早日脫去這樊籠。”
韓真人微微頷首,笑道:“此是正理,當如此而行。”
當下兩人去往各處廢墟之中搜集材料,用以搭建天台。
大殿內,東臨也未閑著。他將敖宏放屍體取來,以魔門秘法祭煉屍身。敖宏放身為元神大妖,黑龍之身,自然元氣濃厚,一身都是寶材。而他身死之後又被冰封住,周身元氣也被屏翳所下禁製鎖絕,是以未曾散失太多元氣。如此正當適合用來煉製一番,充當破陣之物。
東臨將他妖軀取來,在周身布下無數禁製。又打入三十六道氣機,再加以反複煉製,過得一夜,方才大功告成。
屏翳醒來之時,就瞧見殿內隻有這個老魔,正自潛心祭煉敖宏放的妖軀,屏翳凝視片刻,暗暗心道:看這老魔祭煉情形,難不成是要將敖宏放煉製成屍鬼?
卻也不對,哪有愈煉愈小的?
此時敖宏放黑龍之軀已然縮小無數倍,成為一隻袖珍版的黑龍,趟在東臨手掌之間。
東臨將黑龍煉製完畢,回過頭來似笑非笑:“你醒了?感覺如何?”
屏翳手腳被製,完全無法動彈,隻得拿眼瞪他。
過了片刻才道:“感覺很不好。”
東臨將袖珍黑龍收入袖中,長長“唔”了一聲,方才言道:“是否需要本座將你禁製解開?”
屏翳抿唇,而後淡淡道:“還請前輩援手,屏翳感激不盡。”
“哈哈哈,這就對了,本座也非是心狠之人,隻要你乖乖聽話,本座自然不會與你為難。”東臨頓了頓,又道:“況且本座得你之助,方才得以複生,按理來說你亦是本座恩人。且放心,出去之後本座定然會報答你的。”
東臨言罷大笑三聲,手一招,一道煙霞飛遁而去,落在屏翳身上。
幾道“劈啪”聲響過後,屏翳隻覺混身一鬆。仿若壓在身上的大山被人搬走,全身氣血流轉開來,力量又回複到她身上。
她深吸一口氣,忍住歡悅,道了聲謝,而後連忙盤膝打坐修養心神。
屏翳神念照視體內,不禁暗暗苦笑,這一次當真是大敗虧輸。
原本她一身法力充盈無比,已快要臻至圓滿之境,此時卻被獻祭出去,算是為東臨老魔吸食大半。
現下一身法力所剩無多,而且精血元氣虧損厲害。此地又毫無靈氣,當真是雪上加霜。
屏翳暗暗咬牙,隻得運起所剩無多的法力,先將左肩創傷修複。法力運轉之下,不一時,所受之傷盡數修複完畢。她右手撫過被東臨老魔啃咬過的肌膚,隻覺一陣惡心,連忙將九鳳流雲仙衣穿戴好,閉目調息。
這想法雖好,隻是東臨老魔卻不讓她如願。
亦不知他是否被困在這魔門廢墟之中太久,無人與他交流而太過孤寂,抑或是其他之故。
東臨老魔此時便如嘮叨婦人,或如七歲小兒,滿是好奇多言。